“可是杜山人”,吳染吸一口氣道:“您有客前來,我等如此蓬頭垢麵赴宴,難免失了禮數。”
杜詮儒捋捋胡子,“施主倒是有心了,那請自便。半個時辰後,老朽恭候。”
二人回到大廳,等候得有些著急的趙初弦迎上前問:“是不是很有道行?”她注意到了元濯和吳染的臉色,心知不好,“我們回房說。”
趙初弦繞著屋外走了一圈,確定無人後關上了窗戶,壓低聲音問道:“發生了何事?”
吳染癱在椅子上,“不用這麼麻煩,等會兒這府裡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趙初弦不明所以。
“知道我們三人,暫時是出不去了。”元濯解釋道:“杜詮儒設了一場鴻門宴,不知是什麼目的。”
吳染打起精神,“換套衣服吧,搪塞的理由也要做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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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旁設了幾張桌子,現下還空餘了四張。
三人落座後,吳染朝杜詮儒拱手道:“不知席上的都是哪些前輩?”
“這二位是醴泉雙傑。”杜詮儒向著兩位容貌肖似的一男一女點頭,又介紹剩下的一個中年男子,“這位風度翩翩的大俠,乃是金麓山的掌門人。”
吳染得了回答,心下涼了半截。不為彆的,隻因這席上的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趙初弦眸子一滯,給不知武林事的元濯傳音入耳,“這雙傑是同胞姐弟,名喚花潔、花淨。二人合使一套鎖子鉤法,曾在十二年前的英傑會上連勝七輪。”
花淨頷首,“小友們好。”
花潔拍掌,“就覺得你眼熟,初弦君,一彆十餘年,可還安好?”
趙初弦便舉起一杯酒,“一切安好。今日有緣,不妨諸位共飲一杯?”
那花淨忙滿上酒,“原來是初弦君,幸會幸會。”
眾人皆飲過了一杯,趙初弦落座聽到元濯問:“她怎會知你相貌?你平日不是總戴麵具?”
趙初弦乾咳一聲,道:“那時我初入江湖,還沒學會這唬人的法子。”
她接著傳音道:“至於這金麓山,以刀法立足。掌門更是把一柄單刀用得出神入化……”她還未說完,那男子開口了:“杜山人不是要展示新得到的功法嗎,現下怎麼倒像親朋寒暄?”
趙初弦停下了動作,冷眼看杜詮儒究竟想要搞什麼名堂。
她盤算著,憑著受點傷,估摸能把吳染和元濯送出去;再跑到四未客棧求援,段珂應該還沒離去。
“哈哈,高掌門說得有理,杜某險些忘了。”杜詮儒喚出了十數弟子,圍成一圈後,“高掌門,還請站到中間。”
這杜詮儒讓人做的,無異於請人自己進包圍圈,常人必定不願。
可高玉林何許人也?憑著一己之力把衰頹的金麓山帶入了十大門派。
他自信步入其內,朗聲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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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濯緊緊盯著場內,麵前的桂花圓子一口未動。
要換往日,吳染定要打趣幾句,可此時好比腦袋懸在腰帶上,吳染也隻管屏氣凝神。
趙初弦察覺到演武場中的氣流變化,“來了。”
十數人走了起來,腳步亂中有序,口中不住念叨著咒語。
站在圈內的高玉林眼睛愈發亮了:他感到自己的內力在漸漸精純。
席上的花潔花淨也看出了門道,花淨詫異道:“這、這真是奇了!”花潔小聲道:“我看有些像邪功。”
杜詮儒滿意於在場人的震驚,哈哈大笑:“我這新得的功法如何?”他朝徒兒喊道:“先停。”
等到高玉林落了座,杜詮儒悠悠道:“這是老朽月餘前得到的殘頁所載。當真是機緣巧合。”
他指指花家兄妹的鎖子鉤和高玉林的單刀,“三位不妨握在手中。”
趙初弦劍也出鞘,質問道:“我們赴宴是來交朋友的,杜山人叫他們持著武器意欲何為?”她遞個眼色個吳、元二人,打算趁機擾亂宴會離了杜府。
杜詮儒眯著眼睛,“逆。”
場中的人反方向移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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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武器的人,皆感覺到了真氣的湧入,湧入速度是打坐修煉的三倍不止;還有更可貴的:先前是提純自身的真氣,此刻,卻是從自然中吸取給養了。
“呃,噗!”趙初弦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站在兩側的元濯和吳染忙扶住了趙初弦。
吳染怒聲嗬斥道:“杜詮儒,你搞什麼名堂!”
杜詮儒雙手下壓,場中的人就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