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看一直盯著手裡手機的某人表情不太對。
倆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沈諾頭一回見他這樣失神,湊上前來問:“怎麼了?”
時鬱抿唇,斂去眸中情緒,將彈出消息的手機屏幕給他看,“這是什麼?”
鎖屏是一把盛放在陽光下的向日葵,熱烈明媚。
列表消息卻讓時鬱疑惑,【您關注的主播輕語(哄睡)開播了。】
【您關注的人cv阿木發了新動態。】
沈諾一看,震驚無比:“你什麼時候關注了這些?”
時鬱皺眉,“這不是我手機。”
是她的。
沈諾:“還錯了?”
說著追出去,可門口哪有人影。
沈諾回頭看跟出來的人,“阿鬱,我再給她打個電話。”
時鬱輕輕點頭,手心捏緊。
楚然回來得很快,時鬱等在門口,交換手機時視線終於對上,膠著在小島帶著些微鹹濕的空氣中。
時鬱張了張嘴,話都沒出口,打扮精致可愛的小女人已經彆開視線,扭著電動車掉頭,轉彎離開。
時鬱看著那一搖一晃的小電車,無奈笑。
這是還恨他呢。
四年沒見,真是一點沒變。
生氣的時候兩隻小耳朵通紅,不愛理人,倔強得很。
一生完氣就愛碎碎念,從早上一直念到晚上,念得他頭疼。
時鬱眼神逐漸黯淡。
沈諾拍了拍他肩膀,語氣帶著疑惑:“認識?”
“嗯。”
沈諾睜大雙眼,真認識啊?
“什麼關係?”
男人卻不答了,轉而問:“她還說了什麼?”
“什麼說了什麼?”
時鬱唇角放平,目光移向道路儘頭,不再問。
晚上九點,出門浪了一天的沈安安到家,全身上下濕透,沈諾拿出長輩氣勢訓話,小女孩咧嘴做了個鬼臉,直接回房。
沈安安今年剛高一,趁暑假來小島玩,離開父母管轄的少女放飛本性,整天不是在海裡就是在床上,沈諾說什麼都不聽。
“落藍”是沈家投資的酒店,平時大多用來招待親朋好友,偶爾有空才對外營業,今年暑假因為三人的到來暫時歇業。
沈安安澡洗得快,十幾分鐘後出來,在時鬱身邊坐下。
一坐下,掏出手機看,軟件外放聲音十分吵鬨。
沈諾臉皺一團,“沈安安!”
沈安安不以為然,撇撇嘴,“哎呀哥,這又不是在家。”
“你從哪學的這些,關了。”
“不要。”十五六歲的孩子正叛逆,當著沈諾的麵一個個刷視頻,挑眉道:“哥你怎麼跟奶奶一樣囉哩囉嗦的,明明時鬱哥和你一樣大,你能不能學學人家,沉穩點。”
“你個臭丫頭打趣起你哥了是吧。”
沈諾身子越過來要拍她頭,沈安安輕巧一躲,嘻嘻笑:“我說的是真的!”說完麵向時鬱:“時鬱哥,你說對不對?”
時家與沈家世交,沈安安從小跟在兩個哥哥屁股後麵,關係熟稔。
時鬱淺笑,“是,你哥這性子得好好改改。”
目光掃過倆人,停留在沈安安亮著的屏幕上,有個聲音好聽的男人在說話,頂上名字是:輕語(哄睡)
時鬱多看了兩眼。
沈安安心細,把手機轉了轉方向,“時鬱哥,你也聽這些啊?”
時鬱搖頭,“哄睡?這個點?”
他不太用這種社交娛樂軟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興起的這些直播,這幾年他過的幾乎是老頭生活。
沈安安:“這個主播熱度高,一般晚上9點就開始播,一直播到淩晨兩點。”
沈諾嗤之以鼻,“不都是為了賺錢。”
“賺錢怎麼了,人家用自己的聲音賺錢,不偷不搶,光明正大!”
“這年頭聲音也可以賺錢。”沈諾看時鬱,“阿鬱你也去播好了,你那聲音不比這個好?”
手機裡主播聲音乾淨,確實比常人優異,但跟時鬱比起來還差得遠,而且誰知道現在傳到他們耳朵裡的聲音有沒有經過修飾?
設備好,誰都可以。
沈安安一聽,覺得這個主意十分不錯,關了直播間去搖時鬱肩膀,“時鬱哥你播!你可以!我要當你粉頭!”
講真,她家時鬱哥這溫柔醇厚的嗓音吊打一線大主播大cv好吧!
時鬱不動聲色離開沈安安的手,半晌後問:“這是什麼APP?”
沈安安來了勁,飯都不吃就跟他講解APP,講解完又解釋直播圈,最後告訴他怎麼開直播。
時鬱不知聽進去多少,時不時頷首,沈安安講到最後口乾舌燥,猛喝完一杯果汁,“時鬱哥你懂了沒?”
時鬱微笑,摸摸她頭,“懂了,謝謝。”
“嗯,你真要播告訴我,我來幫你!”
“好。”
分開時沈諾問,“阿鬱你真想弄這些?”
時鬱沒答,回了房。
......
楚然沒吃晚飯,從落藍離開後心情鬱悶,直接下街。
方姐蛋糕店依舊忙碌,她坐了一會覺得無趣,拐去隔壁酒吧。
酒吧老板是張姐老公,和她不太熟,但彼此知道,給她找了個角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