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掃視一圈。
時鬱風格凸顯,冷色調,並無多餘雜物,比酒店更加酒店。
“吃晚飯沒?我讓人送點來?”
沒吃,但楚然還不想摘下口罩,拒絕了。
等服務員送了衣服過來,楚然確認可以穿之後才進浴室,快速衝過一遍擦乾淨出門。
時鬱坐在沙發上,抬眸看過來,倆人無聲對視。
良久,他起身,“我也濕了,洗澡先。”
“......嗯。”
今天的第二個意外,她確實有想法,但沒想到這麼快。
這不就是上.床的前奏?
你先洗,我再洗,然後該乾嘛乾嘛。
淋浴聲響起,楚然往浴室看去,男人身軀影子印在磨砂玻璃上,她心裡一驚,這......那她剛剛不是也被看光光?
“......”
房間暗黃燈光旖旎,楚然聽著浴室聲音,臉不知不覺紅起來。
她隻有過時鬱,所有經驗全來源於他。
二十六歲,快二十七歲的人生裡得到過最好的,不想再將就。
她沒有忘不了時鬱,也堅信有一天會重新遇到愛的人,隻不過在一切沒到來前她不著急,慢慢等就是了。
可他呢,這幾年有沒有談過新的女朋友?
今天約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那賬號裡全是分享的日落日出以及大海,不應該能認出她是誰吧?
可惜沒等她想個明白,男人已從浴室出來。
一步步靠近,楚然心跳一點點加快。
他在她身後半步停下,溫柔出聲:“真不餓?”
“不餓。”
他弓了弓身子,沐浴露清香傳入鼻息,楚然偏頭躲開。
“楚姐,你想怎麼約?”
嗓音低沉魅惑,楚然懷疑他在勾引自己。
“我......”
“是我理解的那個約嗎?”
“......”
男人低聲笑,“楚姐沒有男朋友吧?”
“當然沒有。”楚然試圖控製局麵,坐直,冷靜反問:“你呢?”
“正好,我也沒有。”
時鬱越靠越近,溫熱呼吸讓小耳朵紅起來。
楚然膝蓋上的手心捏緊。
他很喜歡親她耳朵和脖子,要是第二天沒課的話他一定會給她種草莓。
冬天還好,夏天楚然就不樂意了,明令禁止,時鬱很聽話,不在脖子上種了,改在其他地方。
他說喜歡看她身上留有他的痕跡,下流又曖昧,一點不像往常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
楚然僵硬的身子偏了偏,叫他:“時鬱......”
“嗯。”
時鬱俯下身。
“咚咚咚”
敲門聲將一切打斷。
“時先生,飯好了。”
男人正身,去開門。
楚然不知為何瞬間鬆口氣。
他把飯拿過來,“我餓了,先吃點東西。”
於是就這麼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吃完一碗麵,中間他問她吃不吃,楚然搖頭。
這一碗麵把幾分鐘前莫名的氣氛趕走,她也想走了。
外麵雨聲似乎停止,隻剩風聲。
進退兩難,說來是她說的,想走也是她想的。
從還手機那天起,她就一直處於這種境地中,好像每次遇上這個人平靜的生活都會被打亂。
她一直是個膽小的人,害怕承擔責任,糾結猶豫,對於許多事情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她看起來和公司、和小島每個人都相處得好,實質上卻為了逃避複雜的人際關係躲來小島避世。
她曾經是爸爸掌心裡的小公主,是學校裡人人追捧的校花,擁有過夢想,也擁有過最優秀帥氣的男朋友,可現在這些都沒了,她僅僅是個小小打工人,不主動時,休息日不會有任何消息。
她心裡那點卑劣的心思被無限放大,不甘心被甩,想再次得到時鬱,以證明什麼。
可臨到頭了卻又膽怯。
時鬱放下筷子,抬頭看那沉默不語的小女人,“楚姐,你打算一直戴著口罩嗎?”
“嗯,我感冒。”
清澈的眼眸變暗,聲音也沉下來幾分,“感冒什麼時候能好?”
“不知道,今天可能不方便了。”
他盯著人看了許久,嘴角無奈扯出笑:“我送你回去?”
“好,謝謝。”
心裡又莫名鬆口氣。
隻讓他送到路口,楚然下車,撐起傘。
駕駛座上的人探過頭來問:“今晚還聽故事嗎?”
楚然咬唇,想了一會,說:“不聽了,你直播間人太多。”
“那我重新開一個,隻讓你一個人進來,隻哄你睡。”
楚然看他,眼裡疑惑。
“你是我榜一大姐,其他人有沒有無所謂。”時鬱微笑,“行嗎?楚姐。”
又說:“不然我加你微信,我們打電話,你直接給我轉賬,這樣平台還不用抽一半走。”
楚然沉默許久。
“好。”
她明明想要後退,可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明知該拒絕,可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