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歡尋溪?”他開門見山道。
“我未婚夫不是你嗎?”
“桃桃,”他將我摟進懷中,氣惱地說道,“你彆和他這麼近,他是雜種!”
“什麼意思!”我一把推開他,麵色冷然地質問。
尋峰並未解釋,從腰後抽出一包煙,點起一根,“反正你聽我的沒錯。”
“你抽煙了!”
“恩。”他有些不耐煩,抿著煙嘴,吞吐著白煙。
“抽煙不好。”我說。
他卻回答:“離尋溪遠點。”
我沉默,沿著小區的路一直走到另一邊的湖邊公園。過去,我和他常常走到這休息一會,再折回家。入夜的水波反射著月亮的光明,照出他的臉色。
我們在老位置坐下,石凳有一些冰冷。
他開口,“高中畢業我會去美國讀大學。”
言下之意是希望在他不在的時侯“恪守婦道”?我覺得有些好笑,“這不是早作的決定嗎?”
“桃桃,你愛我嗎?”
我有些摸不到頭腦,便問,“尋大哥,你今天怎麼了?”
他看了我眼,又沉默下去,過了很久再開口便是一個惡狠狠地反問,“其實你嫁給我也隻是為了君家吧?”
不想欺騙他,可是又見不得他傷心的模樣,“尋大哥,我們在一起是自願的。這兩年來,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
“比和尋溪在一起還要開心?”
“我和他沒有什麼的,你為何老是要提他呢?”
“你不愛我!”尋峰忽然又歇斯底裡地喊道,一把將我擁緊懷中。任是我拚了命都掙脫不了,隻得不停說道,“尋大哥!”
他的手開始伸進我的棉裙子,扯著我的內衣。
“尋大哥!你乾什麼!”那時的我驚恐得隻能大喊大叫,又咬又踢,可是那時我的身子太過瘦小,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這湖邊公園鮮少人來,尋峰的表情嚇得我忽然覺得他是惡魔。
而他隻是安慰著,哄鬨著,一邊開始脫下自己的褲子。“桃桃,反正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你終究是我的妻子!”
我隻感到全身上下都在抖動,當他開始將身體貼著我時,尋溪那日在樹影下的微笑突然浮現在我的眼前。可是我卻不能再多想了,隻得夾緊自己的雙腿,哭喊著,叫著,希望有人會來。“青木救我……爸媽救我。”
忽然,一束光芒打在我身上,然後一個人急急跑來,我聽見腳步聲,混亂聲,隻是卷縮著抱緊自己的身體。然後是一群人趕來,我被披上了陌生味道的大衣,青木挨著我,抱著我,一邊像個大人般安慰,不要哭,乖,不要哭。
爸媽來了,一個巴掌打在尋峰身上,“她還是個孩子!”
我看到尋峰想要過來,卻又被爸媽阻止。
那天晚上,我睡得不安穩,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
我夢見我走在一個漫長而冰冷的鐵道上,微弱的燈火下沒有一個人影。忽然看見前方火車開來,父母在火車頂上坐著,流著淚駛過我麵前。我轉頭,看見青木滿是血淚地站著,大喊著:姐,姐!我卻邁不開腳步,一團黑霧籠罩著我,我走不動,喘不過氣,拚命掙紮,終於離開了這團黑霧,青木卻不見了,父母也不見了,一個男人出現在我的身後,緊緊跟著,我卻看不到他的麵容。
這個夢一直糾纏在我的腦海中,後來我想這算不算是一種預兆。因為他們都說,夢可以展現未來,可以預知曆史。
當過了很多年後再見尋峰的時侯,這一幕一點也不讓我心痛。因為,之後發生的種種變故,才是真正地讓我刻骨銘心,有時候我想,倘若我當時把自己交付給了尋峰,事情會不會有一些轉機呢,然而,時間從來沒有後悔藥可吃。
青木後來說,“姐,我恨死尋大哥了!我以後一定會找他報仇。”
我卻出奇地平靜,“青木,彆做傻事。這件事我也有錯。”可是究竟錯在哪裡,我也不能說出個所以然,隻覺得自己有愧,所以就算是他先犯罪都覺得情有可原。因為,是我先疏遠他的。
自己連責怪的力氣都沒,隻覺得這件事很恐怖。君家因為這件事,一狀告到了法院,尋家通過關係和平地解決了此事,從此後,君尋兩家便開始矛盾,所謂的聯姻也一拍兩散。
君家敗落後,我一直都很自責,在爸出事前問過他,“爸,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桃桃,倘若我連自己女兒的清白都保不住,被人做了這種無恥之事還不出聲,那我還算是個父親嗎?”
“可是,沒有了尋家,我們家……”
“此種聯姻不要也罷,咱們君家還是有實力的,怎麼輪得到這種鼠輩來欺負!”爸的義憤填膺還自以為可以有翻轉的一日,怎料到君家真的就這麼如高峽流水,一落千丈,再也不起。
或許爸一直都知道,君家真的不行了,隻是咽不下這口氣,隻是一直自欺欺人。風水輪流轉,無論再是如何輝煌的家族都有落敗的一日,就像再是如何璀璨的星星也會有毀滅的一天。我學會了相信命運,學會了許願,虔誠地祝福,隻因為一無所用。
尋溪15歲生日的時侯許願,希望每年生日都有母親和我。而我,許願每年都有父母和青木。縱然我知道這兩個都不會再實現,我還是如此許願著,因為已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