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我卻覺得自己是個傻瓜,一個不切實際的隻會做夢的森普利斯。
跑著,唯一的念頭便是找青木,卻在小學部的操場上停了下來。一群男生圍成一團,笑著,諷刺著,“君青木,你當真以為你人見人愛啊!”“彈鋼琴不是嗎?來來來,給我這裡也彈一下。”
“彆,彆!青木!”看著那手顫顫地伸出,我的心都碎了,碎成了無數片,我從不知道青木會這樣度日子,瘋了似地拿起一邊的掃帚,舉著它衝過去,“你們這群混蛋!混蛋!”……
這群混蛋!我詛咒他們終生,我怨恨,我憤怒,我恨不得用刀把他們千刀萬剮,看著青木流著淚的眼,那昔日妖精般的笑容對著我說,“姐,算了吧。”
“可是,他們……!”我咽不下氣,剛才尋溪的事情已忘得一乾二淨,眼下的全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怒火,我從來沒有如此怒過,隻感覺五臟六腑都在劇烈振動著,甚至有了殺人的念頭!
“姐,不要走。”青木抱著我,拍打著的背,安撫著我。
我的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庫,我心疼我的弟弟,心疼我們君家,心疼這變故,倘若當天從了尋峰可以改變這一切,我現在就飛到美國去,求著他要了我。
森普利斯你真是個傻子,你真的以為森林就是你的家,你個傻瓜。
“姐,我想回家。”
“我真傻。”我陷入到無儘地自責中,這些日子家中的變化難道我都沒看到嗎?尋溪啊,我竟然因為你而全然忘記了父母和弟弟的遭難,這種後悔莫及的疼痛拉扯著我的全身。
青木在我懷裡哭,我抱著青木大哭,作為一個姐姐,我失敗透頂。
我們姐弟相擁著,感到全世界都遺棄我們般,從學校走回家。
究竟走了多久,我不知道,回家的時侯已經傍晚。家中卻沒有一絲飯香。
一群穿著警服的人,進進出出,閃著光的警車停歇了好幾輛。我們走得太久,哭的太久,身上一點力氣都不剩。
“爸,怎麼了?”我疑惑地走進家,看見父母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媽,怎麼了?”
“桃桃回家了,沒事的,他們隻是例行檢查。這種事常發生的,彆緊張。”父親笑著說。我看向另一邊的母親,她卻仍然低著頭,不發一語。
“桃桃和青木怎麼哭了啊?”父親發現我們的腫眼便問道。
我看著家中的一片狼藉,便小聲答道,“沒什麼事的。”
父親也沒多問,許是這家裡的事情已讓他頭疼,分不出心思管理我們絲毫。
一個警員從房間裡走出,用透明塑料袋裝著一個信封,說,“找到了。”
我並不知道他找到什麼,隻看見父親的臉色大變,“這是誣陷!我並不知情!”
“麻煩君先生和我們走一趟了。”
“好。我要等我的律師。”
母親把我和青木送到了樓上,我們在一間房間裡哆嗦著度過了第一個寂靜的夜晚。母親和父親一起去了警局,家裡的仆人早就請辭,隻剩下我和青木,又累又餓又怕。
我說,“姐下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青木搖頭,“姐,彆走。我怕。”
我們吃了幾塊巧克力,便一直坐在被窩裡。青木不安地問,“姐,爸媽有什麼事嗎?”
我腦袋一團混亂,心裡的不安強烈,“我不知道。”
君家就在這短短半年,迅速下落,先是母親的聚會越來越少,後是父親的降職,家裡的所有仆人都紛紛離去,這些我都知道,卻被那所謂的愛情蒙住了雙眼。
尋溪?
腦子裡這個名字滑過的時侯,卻又立刻搖頭。他來了又能如何,或許他並不是真的愛我,要不怎麼會置我於不顧。
青木說,“我好想尋溪哥哥,我們把他叫來好嗎?”
我輕聲道,“他睡著了,我們明天去找他。現在我們也睡覺,好不好?”
今天發生的事情接二連三,晴天霹靂般,厄運勢如破竹,在我們家展開。頭粘在枕頭上,仍覺嗡嗡作響,青木已入睡,不知尋溪如何了?我又不自禁地想起。
清晨八點多的時侯,母親從警局回家,父親未能一起回家。聽到開門聲,我立刻起身。母親疲倦的臉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想,父親一定遇到了什麼大的問題。一夜並未睡好,也不想去上課,便和青木一起在家中等待。
“媽,爸怎麼了”
“桃桃,還沒去上學呢?”
“恩,我和青木今天都在家。”我說道。似乎母親並未多大關心我們上學的問題,站起身,捋了捋散落的棕色長發,皺眉想著什麼地左右走動。她拿起電話,開始不斷撥打,有低聲下氣的,有和顏悅色的,有惱怒不堪的,我立在一邊,忘記了肚子的饑餓,看著母親的焦躁不安,雙手抖動,隻覺得,世界末日是不是要來了?
“姐,媽怎麼了?”青木下樓便問。
“沒事的,青木想吃什麼呢?姐做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