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搞斷袖(1 / 2)

我在東宮當伴讀 的盧 3707 字 8個月前

第七章:

少年麵如薄紙,輕晃的燭火在他比玉蒼白的麵上跳躍,澄黃明亮的火光倒映在他烏黑的眼瞳,素來波瀾不驚的眼底,此刻充滿驚慌失措之色,惶恐又害怕,生了病的人兒看上去更加孱弱。

盛皎月的手指緊攥著胸前的衣襟,被修剪乾淨的指蓋用力摳著盤扣,生怕男人上前來脫她的衣裳,短促的呼吸逐漸平靜,低聲回話,“殿下,我後腰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太子麵色清冷,窗前泠泠的晨光照著他的側臉,下頜鋒利,眉眼冷峻,男人粗糲的拇指捏著藥瓶,眼神漸漸變暗,嘴角上揚的弧度也出攝人寒意,男人淡道:“大夫可不是這麼說的。”

衛璟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十分給他臉麵,若按他平日的脾氣早就扔下藥,轉身就走。

盛皎月萬萬不可能撩開衣裳讓太子幫她上藥,她烏睫微顫,澄澈眼瞳裡盈著動人的流光,猶不自知。她輕啟紅唇,“確實無大礙了,太子不必憂心。”

話已經說成這樣。衛璟再繼續堅持就像是在強人所難,他心中已有諸多不快,冷眸盯了他片刻,隨手將金瘡藥壓在案桌,淡淡說話也有儲君的威懾,“既然病了,這幾日便好生歇息。”

盛皎月繃緊的後背稍有舒緩,方才的恐懼感也逐漸消弭,纖弱蒼白的麵龐染著些許氣血色,“嗯。”

小僧已經煎好祛風寒的湯藥。碗盅裡墨黑滾燙的藥冒著熱氣,聞著藥味便覺得苦澀。

盛皎月不由自主蹙起秀氣的眉頭,本想等太子走後再偷偷將難以下咽的湯藥倒掉,可男人似乎並不打算立馬離開。

太子微抬下頜,頷首示意,命人將湯藥端到他麵前。

盛皎月從床上坐起身子,綢緞細膩絲滑的烏發如墨鋪陳滑落,墜在腰間,落在膝上,她隻著了身單薄雪色寢衣,雖已用白布裹好胸口,麵對太子冷銳審視的眸光,還是會覺得不安。

她伸出手,寬大袖口裡露出的半截手腕細白瘦弱,素白纖柔的拇指接過碗邊,瀲灩紅唇抵著碗沿,苦著臉閉眼一口氣灌了小半碗湯藥。

苦澀味道從舌尖傳入腦後,她被苦的想吐出來,不得不忍了回去。

剩餘的半碗,著實是不想喝。

但抬眸瞥見太子冷淡朝她看來的眼神,不得已又硬著頭皮咽進喉嚨裡。

盛皎月在家喝藥都是要人哄的,每每喝完丫鬟還會將提前備好的蜜餞甜糕遞上來,給她解取苦味。

衛璟冷然的目光逐漸從她的臉龐拂過,仿佛少年抬袖,他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書墨卷香裡裹挾著淺淺的梨木香,許是身上所穿衣物都被香灰熏過,味道偏甜膩,倒不像他這個人如此清冷。

衛璟還隻當他什麼都不怕,沒成想喝碗藥像要了他的命,愁眉苦臉,眼神抗拒,怕得很。

盛皎月的傷寒好的很慢,她這兩日就悶在廂房裡,哪裡都不去。

大雪連下三天才停,山中早已是白雪茫茫一片銀裝素裹,山林裡的苦竹被壓斷了好多根,等這日放晴,寺廟主持便讓小僧去清掃竹林。

日影瞳瞳,午後的日光燦爛刺眼。陽光透過門窗的縫隙,照亮陰冷偏僻的小屋。

盛皎月穿了身月白色長衫,去院子裡曬了會兒太陽。照過太陽更襯得她是冰肌雪膚,白裡透紅的氣色。好似泛著甜香的粉桃。

她穿過長廊,步履緩慢去後山的竹林閒逛片刻。

林中有一供人休憩的亭子,盛皎月額頭被曬出細膩乾淨的汗珠,抬袖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在亭子裡坐了片刻。

竹林後是一片梅林。

臘梅正是深冬最冷的幾天才開,她遙遙便聞到了陣若有似無的梅花香。

盛皎月穿過竹林,站在梅樹下忍不住踮起腳,勉強夠到梅花枝頭,她閉著眼聞了聞枝椏上綻開的梅花香。

少年背脊挺拔細瘦,腰肢纖細,側臉如明月寧靜,皮膚比簷上的雪還要白上幾分。在後背鋪開的長發,隨著林中的柔風輕輕晃動,雙唇裡呼出暖熱香甜的氣息,站在遠處,不仔細看都會將人認錯成女子。

顧青林差點就認錯了,梅林後的隱蔽院落裡,他掀起眼簾,餘光瞥見紅梅樹下忽然多出的那道娉婷身影,處驚不變的世子爺明顯怔鬆片刻。胸腔有一瞬心跳劇烈,待眯起眼細細觀察一番,才認出那人是誰。

裴琅也認錯了人,小將軍眼神幽幽盯著不遠處的身影,隨手指了指,問道:“那姑娘是誰?”

太子祭拜這幾日,寺內不會讓外人出入。

裴琅以為這名貌美女子是他們某人中的姬妾,他自小在邊城長大,那裡大多是爽朗直率行為粗魯的女子,小將軍還真沒見過長得這麼漂亮柔美的少女,一時有點新鮮。片刻間心思就想很遠,太子表哥不好美色,也不缺貌美寵妾,他若是開口要人,應當也不難。

衛璟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沉默幾秒,涼薄的唇邊緩慢綻開一抹譏誚冰冷的笑意,“他可不是什麼姑娘。”

裴琅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