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扭頭跟煙道:“等回家了,你可彆跟大母她們說魚拿半兩換了一堆的花不出去的他國錢幣,知道嗎?”
煙先是點頭,道:“記住了,”又說;“主母們不在意這個的,又不多,說了也沒什麼的。”
嬌嬌哼道:“我怕大母她們覺著魚太傻了。”
說罷,昂首挺胸一臉睥睨的將秦魚甩著身後,朝前走去。
煙看看秦魚,再看看嬌嬌,搖搖頭,給秦魚留下一句:“魚魚才不傻呢。”就追著嬌嬌去了。
秦魚:......
“壯,她們欺負我!”
壯撓著後腦勺憨笑,一直跟在旁邊不說話的素憐這時候笑道:“小主人可愛的緊,女公子她們才不會欺負你。小主人再不追上去,咱們可就走散了。”
秦魚見這街上人擠人的,嬌嬌的身影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也顧不上跟素憐計較可愛不可愛的事了,他叫道:“壯,快跟上去。”
壯答應一聲,一把撈起秦魚,將他放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坐著,幾個跨步就追上了嬌嬌她們。
秦魚張張口,想讓壯把自己放下來,素憐則道:“小主人這樣就很好,這裡人多,小心擠著,更容易走散。”
秦魚看看人群,自己人小,也怕自己一個轉身就找不到自己人了,就不再要求下來自己走路,反而叮囑嬌嬌她們;“阿姊,你也小心著些,走散了就麻煩了。”
嬌嬌應聲,道:“我跟煙都好著呢,你仔細你自己就行了。”
秦魚做的高,看的遠,見前頭一處尤其熱鬨,不由被吸引了目光。
壯見秦魚對那邊好奇,便扛著他幾步擠進了人群裡。
這是一個露天鋪子,鋪子裡麵瓦罐俱全,還擺了一張案幾,案幾上擺著幾個陶碗。旁邊架著火堆,火堆上麵有一個大肚的陶罐正在燒,白煙嫋嫋,裡麵煮了湯水,秦魚抽抽小鼻子,露出驚訝的神色,這味道,聞著像是豆漿啊。
這是現場煮豆漿當街就賣的?
但是,鋪子後麵羅列的是什麼?
那是大小不一的石磨啊,還是手搖式的!
秦魚仔細去聽這鋪子的主人在說什麼。
鋪子主人:“......諸位,您瞧仔細了,這豆漿,可不隻是能潤口的漿水,它還是能飽腹的吃食!您瞧仔細嘍......”
隻見這攤主從火堆上方的大肚陶罐裡舀了一大勺的豆漿,他將勺子高高舉起,手一傾斜,雪白似乳的豆漿就順流而下,傾倒在下方一個小陶鼎裡,如此再三,小陶鼎就有七分滿了。
這鋪子主人放下勺子,又抱過來一個合掌大小的罐子,打開罐子口,瞬間一股又苦又澀又酸的味道飄散出來。
素憐輕聲道:“是鹽鹵子。”
秦魚瞬間睜大了眼睛:鹽鹵?
是了,點豆腐,除了用石膏,還能用鹵水點,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他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秦魚覺著這不能怪自己。秦國有井鹽,從鹽井裡打撈上來的鹽鹵子,經過熬煮之後,才成了秦人日常吃的青鹽。
但秦魚就從來沒想過鹽鹵子這一回事,因為他們家從來都隻有固體顆粒鹽,沒有液態的鹽鹵子。
再者,他以前隻管吃豆腐就行了,哪裡還去想這豆腐是怎麼做成的?
他隻知道石膏點豆腐是常識,鹵水點豆腐,這個鹵水是什麼鹵水啊?他不知道啊!
但是現在,素憐一說鹽鹵子,他就立馬想到了這個鹽鹵子或許就是可以點豆腐的鹵水。
他緊張的看著鋪子主人倒了一小碗鹽鹵子,直接端起陶碗把鹽鹵子倒進盛著豆漿的小鼎裡,放下陶碗,開始攪拌豆漿。
肉眼可見的,原本漿水雪白大的豆漿開始凝結浮現出一簇一簇的豆花,人群開始激動起來。
“快看,那是什麼!”
“是什麼?這人說是能吃的食物。”
“水真的變食物了,莫不是神跡吧?”
“什麼水,這是豆漿,跟水可是大大的不一樣!”
......
秦魚一直在注意觀察著豆花的凝結狀況,可能是鹽鹵子放多了,豆花有的凝結的一塊一塊的,有的黃,有的褐,還有的隱隱發黑,但更多的是仍舊沒有凝結的液態。
這人也不靜置,直接用勺子舀了一陶碗,自己喝了一口,秦魚明顯的發現這人臉頰有一瞬間的顫抖,然後他迅速調整好表情,露出一臉的享受,跟圍觀的眾人道:“這豆花可以飽腹,您隻要擁有這麼一台小石磨,就可以在家為一家老小做上一碗豆花,讓他們免受漲氣之苦。”
秦魚愕然,原來,這是一個推銷石磨的現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