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太皇太後冷笑一聲:“你以為那個……(2 / 2)

見梁九功一臉錯愕,胡院政一臉懵,康熙轉頭對郝如月道:“你的藥膳很管用,朕覺得好多了。”

胡院政不愧是院政,聽話聽音很快找到了重點:“藥膳?”

什麼樣的藥膳能有如此顯著的補血功效,胡院政看向郝如月虛心請教,郝如月也沒藏著掖著:“其他食材倒也普通,隻一味雞血草有補血的功效。”

其實那隻是一碗加了雞血草濃縮液的紅棗枸杞湯。

胡院政竟沒聽過:“敢問姑娘,這味叫雞血草的藥材產自何處?”

這個郝如月可不能說,說出來怕嚇著他們,便胡謅道:“偶然得來,出處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院政是個出了名的藥材迷,府上收藏的名貴藥材比太醫院還多,聞言道:“這味藥材補血有奇效,老夫很感興趣,姑娘若能再得,可賣與老夫,價錢隨姑娘開。”

胡院政祖上販賣過藥材,家底十分豐厚。

從坤寧宮出來,胡院政便被慈寧宮的人請去了,太皇太後見到他劈麵就問:“皇上怎麼樣了?”

胡院政照實說了,然後化身藥材發燒友,大誇特誇了一番雞血草的立時補血功效,最後遺憾道:“若這如月姑娘早來一步,皇後娘娘興許有救。”

太皇太後對什麼雞血草半點不感興趣,隻對它的主人感興趣:“你是說這碗藥膳是赫舍裡家的二姑娘帶進宮,拿給皇上喝的?”

胡太醫點頭:“皇上喜得嫡子而後喪妻,先是大喜繼而大悲,急火攻心以致吐血,若不是如月姑娘肯拿出雞血草相救,醫治起來恐怕有些麻煩。”

怎麼也要臥床調養半月。

原來是這樣,太皇太後沉吟了一會兒,到底什麼都沒說。

等胡院政離開,蘇麻喇姑給太皇太後剝了一個橘子,才試探著道:“太皇太後常說太後慣著皇上,奴婢冷眼瞧著,最心疼皇上的還是太皇太後。皇後新喪,皇上心裡指不定多難受呢,太皇太後不如隨了皇上的願,把如月姑娘留在宮裡吧。”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太皇太後冷笑一聲:“你以為那個二姑娘不能進宮,都是因為我嗎?”

見蘇麻喇姑一臉的“難道不是嗎”的表情,太皇太後搖搖頭:“咱們的皇上啊,主意正著呢,不信我跟你打個賭,便是我提了將人留下,皇上還不一定答應呢。”

蘇麻喇姑伺候了太皇太後這麼多年,有時候都猜不透她老人家的心思,就更不要說八歲禦極,十四歲擒鼇拜,二十歲就手握天下的皇上了。

這兩位打起啞謎來,她就是那個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著頭腦,不過見太皇太後在皇後薨逝之後,終於展顏,蘇麻喇姑也不好掃了她老人家的興致,湊趣兒道:“這一把奴婢還真願意跟太皇太後賭,太皇太後且說賭什麼?”

太皇太後想了想說:“就賭抄經書吧,整卷地藏經,誰輸了誰抄,為早逝的皇後超度。”

果然午後皇上過來請安了,太皇太後安慰了皇上一番,見他氣色尚好,心下稍安,又想起自己與蘇麻喇姑的賭注,便問:“我聽說赫舍裡家的長房來人了?”

見康熙應是,又問:“二姑娘也來了?”

康熙隻是點頭,垂著眼瞼半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半句額外的話也沒有。

太皇太後看了蘇麻喇姑一眼,才道:“皇後新喪,我知道皇上心裡苦,太子身邊也需要一個可靠的人照顧。皇上不好開口,就由我來說,把赫舍裡如月留在宮中。”

話音未落,原本八風不動的的帝王詫異抬眸,不等他接話,太皇太後又說:“此女年紀尚輕,資曆不足,又沒生養過,驟然封了高位,恐怕人心不服,也跟鈕祜祿氏一樣,從貴人做起吧。”

康熙就說太皇太後這話怎麼聽著如此耳熟,直聽到鈕祜祿氏,才想起這番話好像是當初太皇太後將鈕祜祿氏硬塞給他時,他對太皇太後說的。

沒想到今日竟然用在了如月身上。

如果隻是一個貴人的話,還是算了吧,康熙垂下眼睫:“多謝皇祖母的好意,隻是皇後剛剛過世,孫兒沒心思想這些。”

太皇太後再次看向蘇麻喇姑,蘇麻喇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太皇太後說將人留下的時候,皇上明顯是願意的,怎麼聽到後半句就蔫了。

且不說後宮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上三旗貴族每家最多有一個女子身居高位,若再送女進宮,位份都不會高。

赫舍裡家已然出了一個皇後,二姑娘再進宮的話,貴人已經是能給的最高位份了。

當初先帝爺給皇上留下四大輔臣,蘇克沙哈和鼇拜都死了,索尼家出過一個皇後,如今皇後薨逝,輪也該輪到遏必隆家出頭了。

畢竟遏必隆在皇上清算鼇拜一黨的時候,也算出過力。

可鈕祜祿氏的初封隻是一個貴人。

貴人是庶妃,算不得一宮主位,見到高位妃嬪要行禮,搞不好還會被刁難,可皇上的後宮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

宮裡隻有一個皇後,皇後之下四妃空缺,六嬪空缺,如今皇後沒了,所有人都是庶妃,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除非……蘇麻喇姑忽然想起當年皇上對赫舍裡家二姑娘的承諾,便覺得皇上隻是看起來比先帝正常些,其實那心也是偏到胳肢窩裡去的。

得,又輸了,她還是回屋抄地藏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