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挪到床尾點香,薛丞聿也跟著掉了個頭。
火焰啪地在香燭杯口閃了一下,燭光在晶瑩的玻璃杯裡折射出絢爛的燈影,喬晚還沒來得及欣賞,薛丞聿就把她抱起來。
等喬晚後背終於靠著什麼了,她才意識到,那不是床頭,而是薛丞聿的胸膛。
薛丞聿隻穿著薄薄的睡袍,這樣一來,喬晚後背的肩胛骨就能抵著胸肌,好像蝴蝶翅膀上的心跳。
“不是說要給我念書嗎?”薛丞聿長臂一伸,從床邊勾來一本詩集。
佩索阿的《坐在你身邊看雲》。
墨綠色封麵,天鵝絨的裝幀,小開本,在男人的手裡顯得格外迷你。
喬晚接過,手摩挲著紙頁,輕輕翻開。
上麵第一句寫的就是牧羊人。
『我的靈魂就像一個牧羊人
它熟悉風和太陽。』
……
『你感到夜的來臨
就像一隻蝴蝶穿過窗口。』
男人剛開始還在認真的聽。
注視著她的指尖,她手指點到哪裡,薛丞聿的眼睛就跟到哪一個鉛字。
喬晚念的聲音軟,本就是要哄他睡覺的打算,可薛丞聿卻漸漸不專心。
『我用手摘花,心卻不曾察覺。
就像羊的鈴鐺發出聲響』
“念。”薛丞聿在她耳邊道。
男人把喬晚抱了起來,硬挺的鼻梁蹭著耳骨,灼熱的呼吸撲在耳蝸。
喬晚偏了偏頭,手上的詩集拿不穩了。
耐著酥麻,喬晚繼續念。
『閃電在空中一閃
天空搖動起來
像一顆巨大的腦袋搖頭說“不”』
可還沒完,薛丞聿竟然舔她。
剛開始是輕輕的,隨後舌尖勾著白嫩的耳垂碾磨,甚至用尖尖的虎牙咬。
這觸覺喬晚熟悉無比,帶體溫的濕潤,還有捉摸不透的靈巧,但之前還不在這個位置,喬晚耳根到雙頰蔓延上一抹薄紅。
那麼能折騰,她也有了脾氣。
手上的詩集搭到他臉上,喬晚把人拍開,語氣帶幾分嬌:“彆鬨,不念了。”
“複習得怎樣?乾脆念你的專業書。”薛丞聿笑笑,反正也睡不著,他沒有抬頭,手上還摸著喬晚的睡裙裙角,“你之前和我說過,數學沒辦法拿A。”
“也沒那麼難。”喬晚耳朵紅了,拍開他的手,“就是在家光看書,效率有點低。”
薛丞聿仍舊帶著笑意看她,在等她說更多。
“怎麼這樣……”喬晚後悔之前和他抱怨。
“明天來我公司,我監督你。”薛丞聿把喬晚手上的書接過來,放到一邊,“生物科技那邊招了人,幾個博士,讓他們幫你補。”
薛丞聿有幾分軟磨硬泡的意思。
喬晚最終隻好答應,之後去公司自習。
隻是希望不要找太多人來看她複習,那樣真是非常丟臉。
···
X.Capital的總部在港城的金融街,當年銀監會、保監會,還有各家國際銀行進駐的時候,這塊地皮就在攥薛家手裡了。
等薛家後來翻修大樓,請來中東的建築大師,一幢獨一無二、不可複製集團大樓幾年之內拔地而起。
入口4.5米超層高設計,頂層樓的千人會議廳、冥想解壓室、國際健身房、共享中庭、瀑布花園……辦公生活所需的一切,在這裡應有儘有。
如果有加班的需要,金融行業的精英們甚至可以晚睡早起,一個多月不邁出總部一步。
畢竟,在金融危機之後,X.Capital最瘋狂的那幾年,薛丞聿就是帶頭住在公司的人之一。
張特助一直知道老板是工作狂,平時嚴於律己,嚴於律人,手下可自從喬小姐回來,張特助明顯感受到薛丞聿的變化。
最近開會時,聿總皺眉的次數都變少了,即使研究員工作失誤,報告了虛假利好消息,聿總也沒有在會上把人盯到崩潰,晚上更是破天荒地沒有在公司加班……
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多好,張特助在心裡感謝一百次,希望喬小姐永永遠遠是他們的老板娘。
清晨陽光照進辦公室,張特助倒了咖啡,收拾好文件,準備給開完會的薛丞聿彙報工作。
聿總一向公私分明,張特助轉的郵件不是會議記錄,就是行研報告。
跟著Boss的幾年,除去必要的商業應酬,張特助沒被安排處理過太多私人事項。
但關於喬小姐的事總是例外,今天收到的例外郵件,張特助也準備彙報。
那是一封來自A大的郵件,抬頭是化學係的標誌。
喬晚的申請,已經十拿九穩。
“祝賀喬小姐。”張特助誠心恭喜。
張特助也是名牌大學出身,他看過喬晚申請的bg,分數高,實踐實習經曆豐富,錄取早就十拿九穩,不管聿總是否盯得上心,都配得上這個好結果。
正當張特助還想說什麼。
薛丞聿把文件放下,按了按眉心:“這件事先不告訴她。”
文件被鎖在了保險櫃裡,一並放著的都是百億級彆的存檔合同。
特級機密的程度,張特助了然點頭。
手機震動,張特助收到前台的彙報,他看見保險櫃已經被完全鎖好,斟酌著開口:“聿總,喬小姐到樓下了。”
“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