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涵抬起頭,臉色慌張,“沒有,我沒有說什麼。夫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關賦吧,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於繁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子涵,看的李子涵心慌意亂。
最後於繁歎氣,道:“如果以後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告訴夫子。”
進了廂房,兩人看到關賦躺在床上,眼睛緊緊閉上,顯然已經沉睡。李子涵輕聲道:“夫子,等他醒來我再來看他,我先去看看張漣。”
於繁點點頭,目送他走出去,然後輕輕關上門。
走回床邊,於繁伸手探了探關賦的額頭,察覺溫度正常後,鬆了口氣。
離山寺的廂房不小,收拾的也乾淨,於繁倒了杯茶飲下,身後有聲音傳來,“夫子,我渴了。”
於繁連忙回頭,看到睜著眼睛的關賦看著自己,喜道:“你醒了?躺著彆動,我倒給你。”說著連忙倒了杯茶走過去。
關賦右臂動不了,隻能眨動眼睛道:“夫子,我爬不起來。”
“我喂你。”於繁微笑,一隻手托著他的脖子,將他扶起來,另一隻手將茶杯送到他唇邊。關賦將茶飲儘,“謝謝夫子。”
“我謝你才是。”於繁眉頭皺了皺,“若不是你,張漣必然已經掉下那懸崖了,書院也可能因此會徹底關閉……”
關賦抿抿唇,突然不想看到於繁皺著眉頭的模樣,於是道:“夫子,還有茶麼?我還渴。”
於繁回過神來,“還有,我替你倒。”
時間已至傍晚,山頂的雲霧終於散去一些。天色清明,餘暉自窗欞的罅隙中投射而入,染的滿室紅霞,溫暖萬分。
關賦半躺在床上,於繁坐在床邊慢慢替他塗藥。“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人能幼學壯行,致君澤民,或全忠儘孝,百世流芳。或正直公廉,一時頌德,自然道全德滿,揚顯於世。則盛德大業,光輝於祖宗:吉慶鐘祥,垂裕於後世。這才是讀書人之本!”
關賦點頭,“夫子,這些我都記下了。”
於繁笑,“記下便好。我總擔憂你想要成功的心太過迫切,所以會不擇手段。”
關賦抬起頭看他,“我在夫子心中,就是這般人麼?”
“你原道你不是麼?”於繁亦看著他,神色卻很輕鬆,仿佛隻是玩笑。
許多年以後,關賦才明了於繁當初說這番話的心思。
他也開始明了,如若當初不是遇到於繁,他定然就會是那種為了成功無所不用其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