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把沾上對方血跡的毛巾放下,略顯苦惱地喚身後萊昂,“我想讓他吃一片退燒藥……”
“不是都說沒必要了……算了。”
萊昂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蹲下來,龐大的軀體即使低伏下來也顯得分外有壓迫感,他直接伸手捏起海德溫的下巴:“掰開嘴就好了吧?”
夏芙聞到了一絲從對方身上傳出的焦暖氣息,就像是冬天的火爐燃燒起來一樣的味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嗯嗯”著點頭,看著萊昂輕易地把海德溫的牙關叩開,隨後拿過她手裡的藥塞到對方的喉嚨裡。
……好、好粗暴。
夏芙默默心想這樣塞真的不會噎住嗎?隨後她就看到麵前意識不清的少年似乎覺得有些不適,本能地偏過頭,張嘴露出一點尖利的齒尖,被萊昂哼笑著捏緊頜骨控製住了。
“呃、這是噎住了?”夏芙驚訝。
“不”,萊昂耷著眼皮,嗤笑一聲,“這是想咬人。”
他沒有解除對海德溫的控製,夏芙不由得看向海德溫,少年蒼白的唇有些乾裂,呼吸急促,口腔被挾製著微微張開,夏芙甚至能看到其中那兩顆尖而鋒利的腺齒。
……就像是小虎牙一樣。
平時Alpha都將自己的腺齒藏在嘴裡,聽彆人說,腺齒好像是Alpha用來標記Omega的工具,對於他們而言是非常隱私的部位。
這還是夏芙第一次見到腺齒實物,小小的,但是非常尖銳鋒利,這樣完全暴露出來,就真的好像狗狗啊!
“把止咬器拿過來。”萊昂說。
夏芙還在捧臉看小狗……不對,腺齒,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止咬器?不會是要給他戴吧?”
萊昂瞥眸看看她,簡潔警告道:“不戴小心他咬你。”
“不會啦,他還這麼虛弱,”夏芙是真的這麼覺得的,畢竟他剛剛看上去要咬人的力度就不是很大,“晚上我還要給他再喂一次藥,如果真的要戴也等晚上好了。”
萊昂聽了之後沒說話,金眸從她身上移開,站起身,海拔完全升高後,順手用那雙寬厚結實的手掌壓了壓少女的發頂。
夏芙被揉得一臉暈乎,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對方身後。
“走了,”他打開房門,低聲囑咐道,“有事聯係,找我或者賽厭都行。”
從對方話中提取到下次還有再見的可能,夏芙開心地答應下來,送走萊昂後,她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是不是要先給他清理一下比較好呢?
夏芙叉腰看了地上安靜沉睡的少年一會兒,然後歎著氣又去洗了一條毛巾——剛剛她把他臉上的血都擦乾淨了,這次把手上和其他不算隱私的部位的血也擦擦,剩下的就等海德溫醒後交給他自己來吧。
對了,還得再拿點消毒和止血藥!
……
海德溫的意識被臉頰邊溫暖的觸碰稍稍喚醒了一些。
嗅覺回攏時,他第一時間便聞見了皂液的香氣,一具沒有氣味的溫暖軀體似乎耐心地坐在他麵前,用沾濕的熱毛巾替他擦去身上附著的汙垢,偶爾會停歇下來,嘟嘟囔囔些什麼。
Beta、女性?
從對方表露的特征判斷出這個事實,海德溫頓時難以自製地顫抖了一下,眉頭蹙起,臉色愈顯蒼白。
幼年時母親帶給他的噩夢霎時侵襲而來。
海德溫在這一瞬間才終於意識到,親王究竟給他派發了何種殘忍的磨礪。
思及此處,美貌而纖瘦的少年像是受到過傷害的小狗,他呼吸急促,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回避那個Beta的觸碰。
儘管還沒能睜開雙眼,但他已經做出了現在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反抗,夏芙還以為是哪裡弄痛他了,無措了一下,隨即便伸手想要碰碰他:“你沒事……哇啊!”
疑問還沒發出來,她就被少年突然的襲擊驚得輕叫一聲,夏芙睜大雙眼,看著海德溫意識不清地張嘴,腺牙叼磨住她食指的舉動,表情有點呆滯。
啊……小狗牙咬她了嗚嗚!
等等,好像不是很痛?
海德溫咬住夏芙之後片刻,渾身自發性的顫抖便慢慢平息下來,他勉強睜開一雙漂亮的綠眸,呼吸放緩,神情中不由得帶出一絲茫然。
……身體沒有出現以往麵對母親時會有的過敏性應激,為什麼?
這個女孩不是Beta?
少年叼著夏芙的手指,一個躺在地上,一個坐在他旁邊,雙方以大差不差的迷糊表情對視片刻後,夏芙才呆呆地用另一隻手指了指他露出的牙尖:“不好意思,請問你可以放開了嗎?你咬到我了。”
海德溫一時沒有反應。
“就算你沒用力氣,一直叼著還是會磨破皮的,”夏芙臉有點紅地提醒他,女孩子的羞恥心讓她覺得麵前的局麵非常不對勁,“我剛剛是在為你上藥誒,怎麼突然就這樣?”
“好像真的有點磨破皮了……”她遊移著視線,沒話找話。
聽到這句,海德溫終於下意識地鬆開牙齒,認真地局促起來:“對不起,那我幫你舔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