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澹台奕複明以前,滄瀾城還不叫滄瀾城,滄瀾宗也隻是在城中占據了幾處院落的小宗門。
直到澹台奕複明,繼承滄瀾宗掌教之位,看中了城外幾座靈氣充裕的山頭,便將宗門全遷了過去。
隨著滄瀾宗聲勢越發煊赫,城中民眾自發遷往其山門下,以滄瀾宗為中心的滄瀾城自此逐漸成形。
山石鋪成一條小徑,從山腰延伸至山下,兩名著滄瀾宗弟子服的外門弟子坐在石徑旁,神情百無聊賴。
“來參加慶典的修士,誰不是禦空過上方山門而入,誰會到這山下一步步走上去。”其中一人忍不住抱怨道。
滄瀾宗的大門不在此,而在石徑儘頭,山巔之處。
“這是執事師兄的吩咐,你我還能違背不成?”另一人反問道。
就算這山下壓根不會有人來,他們也得守在這裡接引。
“聽說此番來觀禮的不乏各方大能,守在山門處的接引弟子這幾日可是得了不少賞賜。”滄瀾宗外門弟子語氣中滿是豔羨。
大能隨手賞下的一點靈物,也足夠這些滄瀾宗弟子受用不儘了。
如今在山門處接引來客可是一樁美差,若是沒些手段,且都輪不上。相比之下,守在山下小徑便難得什麼好處。
姬扶夜便是此時到了滄瀾宗山下。
兩名滄瀾宗外門弟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不見有任何靈力波動。
原來是個凡人?
“快走快走,這裡可不是你一個未曾修行的凡人能來的地方!”滄瀾宗外門弟子不耐煩地揮手驅趕。
姬扶夜未曾變色,隻從袖中取出請柬:“我此行來,是為赴滄瀾宗立宗大典。”
從他手中接過請柬,滄瀾宗外門弟子尚且半信半疑,但驗看過後,確定這張簡帖並不作偽。除特意送給各方大能外,滄瀾宗還發出了數張不注名姓的請柬,凡持有者皆可前來觀禮。
而後者,要從天機閣得來並非難事。
兩名滄瀾宗外門弟子對視一眼,目光交流,立刻達成了共識。一人大喝道:“我便說前日為族弟求來的請柬為何丟了,原來是被你這小賊偷了!”
身旁青年立刻附和道:“不錯,竟敢在我滄瀾宗行此宵小之舉,實在該死!念在你一介凡人,此番我師兄弟不與你計較,隻歸還贓物便是,如今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們手下無情!”
幾句話間,便要將這張請柬據為己有,顛倒黑白的功力著實不淺。
對於滄瀾宗外門弟子而言,這張觀禮的請柬頗值些靈石,若是轉贈他人,也是一份不小的人情。
“敢問二位,要如何手下無情?”姬扶夜唇邊勾起抹笑,慢條斯理道。
即便失了修為,他要對付兩名煉氣修士也並非難事,何況跟隨離央月餘,體內妖族血脈覺醒,姬扶夜的身體強度與在顧家之時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區區凡人,竟敢這樣同他們說話!
兩名滄瀾宗弟子登時便現出怒色,哪怕他們隻是外門弟子,凡人見了,也需恭恭敬敬地稱一聲仙師。
眼前這少年卻如此態度,實在不知死活!
青年神色一厲,抬手便向姬扶夜抓來。
太慢了。
姬扶夜心下閃過這樣的念頭,他微微側身,輕易躲開了青年動作。
沒想到他能躲開自己的擒拿,青年眼中難掩錯愕,身體因為去勢控製不住地踉蹌兩步。
麵色難看地回過頭,青年運轉靈力,口中念念有詞,下一刻,十餘道風刃霎時出現在空中。
對於煉氣修士而言,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與此同時,另一名滄瀾宗外門弟子也催動靈力,地麵樹藤瘋長,蔓延向姬扶夜。
身後負著重逾千鈞的隕鐵劍,姬扶夜的動作卻絲毫不慢,風刃自身周呼嘯而過,卻未能傷他分毫。樹藤破空,但就在將要纏繞上姬扶夜時,恰好為風刃所斷,數截藤蔓無力從半空落下。
這怎麼可能?!
兩名滄瀾宗外門弟子又驚又怒,全然未料到這番局麵。
不過是個凡人罷了,二人羞惱交加,還欲動手,姬扶夜卻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反手握住劍柄,隕鐵劍攜雷霆之勢而出,先後擊在兩名滄瀾宗弟子腰腹,二人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麵,一時爬不起身來。
隕鐵劍借勢回旋,姬扶夜抬手接住,身形沒有半分晃動,領教過隕鐵劍分量的滄瀾宗弟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姬扶夜收回劍,發現離央已經沿石徑而上,連忙跟上。
看著他的背影,青年麵上一片陰霾,他握住掛在腰間的法器,將一縷靈力注入其中,石階之上頓時有流光閃過。
為防意外,滄瀾宗值守於此的接引弟子將持能控製石徑第一重禁製的法器,方才青年注入靈力,便是開啟了第一重禁製。
“師兄,山門禁製不可輕易開啟……”他身旁之人猶豫著開口。
“有人擅闖我滄瀾宗,你我值守於此,當然不能讓他得逞!”青年語氣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