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林眠與王風兩人仍被關著,自從那中年男人走後,地窖裡就再也沒來過人。
林眠難免有些擔心,下午七點就是給出生物老師藏身之地的最後截止時間,如果這村子一直不放人,他難不成就在這兒等死了嗎?
自己死就死了倒無所謂,但周瑩瑩很有可能也在這兒,不找到周瑩瑩他沒法兒跟周爸周媽交代。
想到這兒,林眠打起精神仔細回憶起來。
或許還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是被他給忽視了的。
這兩天的事情像放電影般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人們七零八碎的聲音重新在他耳邊響起。
“林老師你下山去啊。”
“給你們添麻煩了啊。”
“畢竟也一起共事了這麼些年了,語文老師平日裡跟我們關係再不好,我們作為同事也該讓她好好安葬不是。”
“劉叔生平也就做了這麼一件壞事兒,看在他平日裡對孩子們好的份上,也就一起把他葬了。”
“朱嫂啊,朱嫂去山下買紙錢去了。”
“哦,體育老師跟生物老師也去山下買棺材去了,我們正等著他們買完棺材回來給他下葬呢。”
……生物老師去買棺材了。
之後呢?
之後就沒有人提起過生物老師。
也是自那之後,生物老師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過。
後山山下就是巷水村,生物老師會不會那個時候就被帶進了這個村子裡?如果真是這樣,體育老師又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帶生物老師進村?難道……生物老師也發現了體育老師不可告人的秘密,被體育老師殺人滅口了?
旁邊的鐵籠子發出激烈的撞擊聲,吵得林眠頭疼,林眠不耐煩地轉頭望去,就見一旁的王風正在鍥而不舍地敲著鐵籠子。
“行了彆敲了。”林眠說。
王風啊了聲:“不是讓我叫醒他們嗎?”
林眠:“都敲這麼久了還沒動靜,估計是敲不醒的。”
“那,那怎麼辦?這地下室昏天黑地的,也不知道幾點了,我有點擔心。”
林眠想了想:“確實太被動了,咱們——”
他突然頓住,看了王風一眼。
王風不明所以:“怎麼了林哥?”
林眠收了視線,臉色恢複了正常:“哦,沒什麼,你臉上沾了東西,你人過來點兒,我幫你弄掉。”
說著,就往王風的籠子靠去。
“啊,哦。”王風覺得有點兒奇怪,但還是朝林眠挪了過去。
林眠伸出手去。
王風把臉貼在籠子上:“我臉上是沾了什麼啊?我自己能弄嗎?”
林眠沒有回話,隻是把手伸向王風。
就在他即將摸到王風的臉時,他的腕部突然收力握住王風的籠子,隨即用力朝後推去。
“臥倒!”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王風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條件反射地聽從林眠的命令整個身體朝後倒去。
隨即籠子不知道撞到了什麼,隻聽一聲哀嚎從後方傳來,緊接著籠子整個回彈回來,他因為慣性腦袋直接撞到了鐵籠子上。
“啊!”王風吃痛哀嚎一聲,抱著腦袋轉頭朝身後望去,就見他林哥掐著一個蘑菇頭,紅眼睛,年紀大概在十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的喉嚨,狠狠將她抵在牆上。
“林哥你,你怎麼出來的?”王風震驚,“她,她又是誰?什麼時候在我們身後的?”
林眠朝王風扔來一樣東西,剛好落在了王風腳邊:“這小孩兒身上的,你先收好。”
王風定睛一看,是一把帶血的刀。
“她,她要殺我們?”
“應該不是,她靠近我們的時候刀都沒拿出來。”
蘑菇頭還在掙紮著,拚命想要從林眠手上掙脫,嘴裡還不停說著什麼。
“我……你們,咳咳。”
因為喉嚨被林眠掐住,她說話斷斷續續的。
林眠猶豫片刻,鬆了手,蘑菇頭瞬間癱軟在地,狠吸了一口空氣。
“你們,咳咳,你們是誰?把,把刀還給我。”蘑菇頭低垂著頭,並不與林眠王風二人直視。
林眠卻是問:“你剛剛站在後麵是要乾什麼?”
蘑菇頭:“我沒有想要害你們,把刀還我。”
林眠:“我知道你不想害我們,不然剛剛我就已經把你掐死了。”
頓了頓,他說:“你是要出去?”
蘑菇頭身體一顫:“沒有,我沒有。”
看來就是想逃出去了。
林眠蹲下身,抬起了蘑菇頭的臉。
一張慘白到沒有血色的臉,血紅色眼珠裡有的隻有長期積壓的驚恐,看不到一點兒生機。
“你剛剛悄悄咬斷鐵籠子,企圖避開我們到出口去,我都看到了,你不用再否認。”
“既然你想逃出去,咱們可以合作,我保證不揭發你,但如果你還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把上麵的人給喊下來,你自己選。”
這次,蘑菇頭一句話都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