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我是擔心你(1 / 2)

奉安寸土寸金,許多官宦人家都買不起房子隻能租房,蕭約有錢,但從不大手大腳肆意揮霍,他的租房很小,隻有一間不算寬敞的臥房,稍大一點的房間被蕭約當成作坊,用來安置製香的蒸餾設備和堆放香料。

——隻有一間臥房也足夠了,原本蕭約也沒想過會有客人留宿。

薛照占了臥房,蕭約敢怒不敢言,好在家裡被褥有多的,將兩張桌子拚起來可以在作坊裡湊合一宿。

桌板又冷又硬,躺著就想到薛照說要縫嘴——死太監肯定是乾得出來的——蕭約身上心裡都不舒服,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好不容易入睡,沒一會天亮又醒了。一晚上受罪,弄得腰酸背痛,還有點著涼。

反觀薛照,神清氣爽。

蕭約沒好氣地睕薛照一眼,順帶遷怒了一兩,連狗飯都沒準備就出門去了。

快到中午,蕭約帶著四處采購的食材回到家裡,見薛照正俯身撿石子,一旋腕就打落立在圍牆上的麻雀。一兩興奮地跑過去,把小鳥叼起來,幾口就連毛帶爪下了肚。

“你怎麼還在這?”蕭約放好食材,往簷下一兩的飯盆裡倒肉。

薛照氣色不錯,神情很淡漠,看起來從容閒適,一點也不像重任在身的。

小狗嚼完零食又有正餐,幸福得直哼哼,吭哧吭哧吃得很起勁,肚子圓滾滾,周身肉乎乎,像隻搖著屁股的小豬。

小狗能有什麼煩心事呢。

“去做飯。”薛照低頭看了一會蕭約喂狗然後道。

“什麼?”蕭約皺著眉抬頭,一臉的難以置信,“你還想在我這待多久?”

薛照道:“不該問的彆問。”

蕭約讓他給氣笑了:“你在我這白吃白喝,還不準我問,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人。”

薛照垂眼看他兩頰的酒窩:“不願意?你父母或許會比你更好客些。”

“彆找他們麻煩!好好好,我願意!我去行了吧,我惹不起你!”蕭約憤憤地在狗食盆裡堆出個肉山,小聲嘀咕一句,“撐死你這壞狗!”然後起身做飯去了。

一兩當然不會被撐死,薛照也沒有。

蕭約為泄私憤,在他那碗米飯裡加了巨量的糖,薛照竟然也沒說什麼,一口一口吃完了,然後對蕭約道:“今晚一兩跟你,彆讓它受凍。”

您還真貼心呢,給小狗還安排人暖床侍寢,怕狗凍著,怎麼不想想人會不會睡得腰酸背痛脖子僵硬?

蕭約弄不清楚薛照到底想乾什麼,真想把他腦子敲開,看看裡麵是什麼構造。但懾於其武力,又怕他不配合自己製香,隻能默默生悶氣。

薛照飯後一直待在臥室裡,直到晚間也沒有出來用飯,一天都沒有和蕭約碰麵。

入夜,蕭約在作坊裡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最後爬起來,抱著小狗,提起狗耳朵說了一晚上死太監的壞話。

次日蕭約依然去采購食材,這回他在街上聽到旁人議論,總算知道薛照這兩天為什麼一直窩在自己家裡了。

“梁王的二公子馮灼前天晚上得了個女兒。”蕭約回家,對端坐著閉目養神的薛照道,“梁王隻有兩個兒子在國內。老二母親出自世代顯貴的將門,老四的大舅舅考了多年才得個墊底的進士,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裙帶關係賞他的。二舅原來則是賣肉的屠夫,脾氣好,但沒什麼出息,隻沾光得了個有銜無權的小官。老二名聲好,老四卻是人儘皆知的好吃鬼。老二樣樣比老四強,但成婚數載沒有兒子,是競爭世子之位的硬傷。”

薛照睜眼,目光暗沉,神色有些不耐煩:“去做午飯。”

“你還吃得下飯!奉安城街頭巷尾都議論呢!”蕭約在他旁邊一坐,“你一定早就知道的吧!先前所有人都以為二公子要得兒子,結果卻是女兒,而且他那愛妾還難產而死!豈止禍不單行,簡直是三行!我聽說,鹽商周靈安被人殺死在獄裡!那可是你抓的人,不明不白就死了!馮灼不找你要說法才怪!所以你才藏到我這裡,這兩天一直不露麵,不讓他找你麻煩。”

薛照冷冷看向他:“所以呢,你在得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