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五:君臣如故 一晃十三年,世事難……(1 / 2)

臥霜飲春枝 千杯灼 4090 字 7個月前

時日,鐘離啟因意圖行刺新皇暫押入獄,太史張愈禁足期內賜親軍禁嚴,張氏皇後以“靜心祈福”之名移架保和彆院,一眾事宜皆要待到新皇登基大典後,一一發落、封賞。

不久後,宮中各式喪花禮葬式樣便匆匆拆卸,開始籌備新君登基大典事宜。今日正值朝堂殿下議事房裡私語竊竊,來人手背拍手心,長歎一聲,“這可如何是好?”

“徐大人,這事兒可不歸我管。”太保趙固忙擺擺手,“依我愚見,此事非太傅大人親為不可。”

“今日乃是新皇繼任以來,首次朝堂議事,論理奏明並非不可。”太傅杜文康說道,“聖上之仁德,你我有目共睹,依我看,各位大可不必如此憂心。”

“奏明並非難事,可這人選……卻也一時難以抉擇。”被稱作徐大人的正是政司府徐智淵,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方說道,“倒不如早做準備,一則聽聖上明示,二則修書丞相,問明此疾何時才能好啊!”

眾人忙稱是。幾人又私語談了幾番,直待到大殿傳令,方才正冠拂衣,匆匆前往。

按照舊禮,登基大典前,新皇雖已執權柄,卻未上達天聽。尚且需要經過朝堂議事,百官聲呼,方能確認接下來的係列事宜,並在登基大典後明正言順掌權登基。奈何臨近大典之日,丞相房中秉告疾休沐,其後諸事皆以太傅為首,三尊暫理。這也是議事廳內幾位大人叫苦不迭的緣由。

“百官聲呼,拜見新君。”

“臣等拜見新君,聖上千秋。” 百官叩首再三,呼賀千秋。

高台上新君袍裾妥帖、姿態挺拔,愈是清朗出塵,愈顯龍袍華麗。身後金椅寬闊,上有龍頭張牙怒目而視,十分威嚴。

此刻,他端坐正中,俯視百官,傾耳山呼,便微微笑著 ,“眾卿免禮。”

“叩謝新君。”

經此禮過,百官方能稟告要緊事宜,太傅這才奏秉皇帝,“臣杜文康奏稟聖上:依照禮製,登基大典中須由新君躬身,灑百日露、燃聖炙香,以行祭天之禮;須由丞相舉殿堂梁木、奉祖廟胙肉,以輔祭地之禮。丞相大人告疾休沐,臣等商議日久,想請聖上明示。”

“據朕所聞,先皇登基時,便是由丞相行此禮,想來再合適不過,”鐘離遙似歎息道,“奈何丞相告病……”

“若是由三皇子代為行禮何如?皇子乃天命血脈,倒也合適。” 督察禦史尹豐舉薦道。

“正所謂君臣之禮、共襄太平,當在眾臣子中物色,怎能以皇子代之。”律司府章明達駁回此條,並說道,“三尊當更為合適。”

“臣以為不妥,”太保趙固看了看太傅,方道,“事關我終黎盛世,臣等不敢易丞相而代之。況乎臣不擅禮法,太史大人又禁足未滿,倘若隻能如此,臣便鬥膽舉薦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忙道,“臣等亦不敢易丞相而代之,舉殿堂梁木乃登百階,奉祖廟胙肉乃行數裡,求聖上感念臣年老力衰,另作他旨。”

正所謂君臣一體,臣子若行此禮,著實榮耀宗族門楣千代,但朝堂百官有心人眾多,豈敢明目張膽自薦?眾臣便隻好相互謙讓起來,隻拿眼角瞧瞧瞄著新君。

“諸位愛卿所言甚是有理,”隻見鐘離遙不緊不慢,微笑開口,“既如此,朕倒是有個人選,不知可否合適?”

“還請聖上明示。”

鐘離遙抬抬手,“此人既是皇家一脈、有天命榮耀,又任緊要官職,有臣子之實。若論其禮法,自幼與朕同受儒學;論起勇武,更乃殿中佼佼者。不知此人,倒是合適不合適?”

眾人困惑,“回聖上,此人再合適不過,卻不知聖上所指是……”

“此人正是……”鐘離遙笑道,“謝禎,朕命你代丞相行祭地之禮,登基大典若有分毫差池,便領罪見朕,你可願意?”

冷不丁的被點了名,謝禎一滯,抬眼見新君微笑如春風,便直愣愣的跪了下去,“臣弟領旨,願行此禮。”

鐘離遙滿意的看著他,“甚好。”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好又看謝禎,“將軍須得齋沐三日,方可行此大禮。登基大典關係新君乃至整個終黎勢運,還請將軍務必謹慎。”

“既如此,宮中事宜倒不便勞心,”鐘離遙略一思忖,道,“太保大人,朕記得你的長子現任職麒麟軍?”

“回聖上,正是。犬子建州曾隨謝將軍北上,此次回朝,暫且供職麒麟軍。”趙太保答道。

“朕有耳聞。”鐘離遙抬手,方命道,“擇日調任趙建州為殿前都尉,負責宮中大小安全事宜,隨時領付候旨。”

“犬子有勇無謀,怕是難當此大任。”趙固忙道。

“太保過謙了。朕聽謝將軍幾度褒獎有餘,此子將來大有可為,倒是殿前曆練一番,才好。”鐘離遙歎息,“ 但若是太保舍不得愛子入宮,朕當然也不好強人所難。”

“聖上憐惜犬子,臣不勝榮幸。”趙太保忙叩謝聖恩。

“如此,謝將軍便可安心籌備大典,若有難以決斷之事,還請太傅太保二公定奪,你可明白?”

“臣弟明白。”

眾臣忙又奏了幾道折子,待新君一一定奪後方止,直至諸事完畢,百官退朝。湧退出宮的路上,百官搖頭扼首,頗為喪氣,倒是太傅杜文康氣定神閒,反追著趙太保問道,“趙大人,你可是不願愛子入宮?”

“非也。”趙固道,“太傅大人實在不知,犬子勇猛有餘,奈何言行直率,若出言衝撞聖上,難保沒有皮肉之苦。”

“我雖不知大人愛子如何,卻知新君秉性仁德、頗有聖賢遺風,趙大人又何必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