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 曖昧之下,耳尖爬上一絲紅暈(2 / 2)

“讓一讓,我進去坐。”

“範知青要不坐外麵吧?那邊坐著……”有人好心提醒了一句,但是一想到梁清清之前的“戰績”,後麵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沒事,我就坐這兒。”

沒一會兒,梁清清就感覺身旁擠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動作間兩人裸.露在外的手臂時不時碰撞到一起,接觸過的皮膚跟火燒一般灼熱,太過親密的距離讓人不自在地往旁邊躲了躲。

或許是他走了一段山路的緣故,身上帶著些不濃不淡的汗味,不難聞但是也不好聞,縈繞在鼻尖極具存在感,梁清清皺起眉頭往旁邊挪了挪身子,上下唇瓣碰撞,突然想要喝點水潤潤嗓子,卻苦於現今彆說礦泉水了,就連裝水的水杯她都買不起。

“不舒服?”

低沉嗓音傳進耳朵裡,梁清清略有些詫異地睜開眼睛看向身側,就瞧見範彥行正偏著腦袋看著她,眸光關切,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次裡麵居然沒有帶著嘲弄。

“關心我?”喲,鐵樹開花還是公雞下蛋了?

可話音落下,範彥行卻沒有按照她想象中的反諷回來,反倒局促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時間長了,梁清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話多多少少有點兒曖昧,耳尖爬上一絲紅暈,自顧自順著往下說道:“是有點兒暈車,想喝水。”

人一心虛,嗓音就容易往下壓低,再加上本來就不舒服,那聲音有氣無力的,跟撒嬌似的。

範彥行聽著梁清清軟軟糯糯的嗓音,指腹下意識地磨蹭了一下掌心,隨後偏頭看向她,那乖巧靠在車壁上的虛弱模樣跟以往的跋扈完全不一樣。

手中的動作比腦子快,幾乎是一兩秒的功夫他就打開扣子把裝在包裡的水壺遞了過去,但剛遞過去他就後悔了,要知道他是有點兒潔癖的,放在平時無論如何他也絕對不會跟人用同一個水壺,更彆提對方還是一位異性了。

因為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有些逾矩。

可是水壺已經遞出去了,總不可能收回來。

但好在下一秒,梁清清主動搖頭拒絕了他,“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聞言,範彥行重重鬆了口氣,重新把水壺裝進了包裡,可再次抬頭卻對上了一雙狐疑的漂亮眸子,意識到大事不妙,他剛要張嘴解釋,就被人打斷了話頭。

“我突然又想喝了,你把水壺給我。”她還沒嫌棄他呢,他居然先嫌棄起她來了?既然嫌棄,那把水壺遞過來是乾什麼?自己打自己臉?還是想羞辱她?

白皙的手掌伸到麵前,經脈分明,骨節修長,是一雙極其好看的手。

他怎麼忘了,梁清清這人就喜歡跟他唱反調?

“裡麵沒水了。”憋了半天,範彥行隻憋出了這一句。

“嗬嗬,嗬嗬。”梁清清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就算再難受,但是隻要看見範彥行吃癟,她就高興,心裡舒坦了,那身體自然就跟著舒坦了。

兩人之間陷入難以言說的沉默和尷尬,範彥行手掌停在斜挎包的扣子上,好半響都沒能將其打開,猶豫片刻後,終是低頭道:“進城後我請你喝汽水。”

“兩瓶。”

“……成交。”

聽到這兩個字,梁清清才收回自己的手,重新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

晃晃悠悠的拖拉機繼續前行,黑白光影不停掠過身上,留下虛實的圖畫,範彥行卻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時不時往某個方向瞧。

以前梁清清是這樣的嗎?

顯然,沒人能給他答案。

進入縣城城區,路肉眼可見的平坦多了,周邊的建築也多了起來,但是不同於後世的各種高樓大廈,現在就連二層小樓都很難見到,大部分都是隻有一層高的平房。

自打進城後梁清清就緩過來了,黑亮的眼珠子左轉轉,右轉轉,恨不得生出十雙眼睛來,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奇的,有趣的,看了一路都看不夠。

但是時間長了,她也漸漸感到惆悵起來,國內這個時期實在太過貧窮,太過落後。

不光街道灰撲撲,人也灰撲撲,大街上最常見的就是黑白灰三種顏色,難得見著一抹豔麗色彩還是牆上寫的大紅色標語。

“哎,你是知青,那你從哪兒來的?”人一旦無聊起來,就容易給自己找點事乾,梁清清用肩膀戳了戳範彥行的胳膊,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