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人一身淺淡的灰色長衣,顏色看起來很是乾淨,即便是用料不菲也有一種樸素的感覺,他隻微微笑著,就讓人覺得如清風拂麵。
溫梨笙認得這個人,名喚喬陵,是謝瀟南身邊得力手下,而且武功極其高強,時常伴在謝瀟南左右。
她臉色一變,衝這人笑了笑,動作頗是熟練地從袖中摸出一遝銀票,“這位大哥,我有急事忙著下山呢,能不能行個方便,就跟你家少爺說沒看到我?”
溫梨笙作為沂關郡第一大貪官的女兒,手裡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秉承著有錢好辦事的原則,不管走到何處,她都能隨時隨地掏出一把銀票。
喬陵看了看她手裡的銀票,神色微愣,而後走上前來非常自然的將銀票收下塞到自己的袖中。
溫梨笙一見有門,當即樂開花,道一句謝剛要走,卻被喬陵攔住,“姑娘要去何處,少爺還在等你呢。”
她頓時滿臉疑惑,“你不是收了銀票了嗎?”
這不算是交易達成?
誰知麵前這俊朗公子依舊微笑,“什麼銀票?”
溫梨笙當即捂著心口,險些窒息。
謝瀟南身邊的人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竟然跟她玩起了黑吃黑!
她還想掙紮一下,“你可以把銀票還給我嗎……”
喬陵看著她,沒說話。
最後自然是要不回來了,且還被他帶回了竹屋前,剛走到正麵就看見沈嘉清與謝瀟南仍站在原地。
謝瀟南白衣猶如雪織難掩貴氣,沈嘉清吊兒郎當沒個正型。
他下巴微抬所以黑眸總斂著些許,有種天生瞧不起人的模樣,“竹屋內綁著的,是你從景安侯馬車裡拽出來的世子?”
溫梨笙暗道不好,謝瀟南果然是聽見他們剛才的對話了。
可沈嘉清並不知情,認定了屋中那個從景安侯馬車上拉出來的就是謝世子不會出錯,打死也想不到站在跟前的才是謝瀟南本人,於是笑道,“這位兄弟,大家萍水相逢,有些事還是不過問的好。”
謝瀟南眼角流露出輕淺的笑意,“我若是偏要問呢?”
沈嘉清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頓了下說道,“那我就隻能告訴你了,這屋中之人確實是謝世子不錯。”
“為何要綁他?”謝瀟南表情並無變化。
沈嘉清便道,“實不相瞞,謝世子此人作惡……”
話還沒說完,後方的溫梨笙百米衝刺飛起來就是一腳,踹在沈嘉清的屁股上,將毫無防備的他整個踹得往前劃了兩步撲倒在地上,哀嚎一聲。
溫梨笙暗怒。
彆人問你就說,蠢貨一個!
沈嘉清立即從地上躥起來,看見是她,當即怒了,“你踹我乾什麼!你從方才睡醒開始就瘋瘋癲癲的!”
溫梨笙凶道,“把嘴閉上!”
謝瀟南看了一眼沈嘉清,又把目光一轉落在溫梨笙麵上,對兩人的打鬨也沒有在意,隻慢悠悠問道,“謝世子此人做什麼?”
溫梨笙不敢看他眼睛,眼珠一轉飛快的扯謊,“做……坐久了馬車,四肢有些僵硬了,所以我們好心想幫他鬆鬆筋骨。”
這種荒唐話謝瀟南自然是不信的,他唇線輕彎,笑裡儘是冷然,“你這腦子怕是也編不出一個像樣的謊,不若我也好心幫你鬆鬆。”
說著他喚了一聲,“喬陵。”
“等等!”溫梨笙立馬阻止,“這其實是個誤會,我可以解釋的!”
謝瀟南耐心極其有限,“三句話。”
溫梨笙思緒一串,“事情是這樣的,我和我朋友聽說這一帶有山匪出沒,經常打劫過路的行人或者商隊,且手段殘忍搶財殺人一個活口都不留,想到謝世子尊駕來到沂關郡,為了保護世子不受山匪劫路,我和朋友便想著來接世子一段路。”
不帶停歇的說了一段話後,她猛吸一口氣,第二句道,“但是沒想到我們手下的人竟如此愚鈍會錯了意,誤以為我們要將世子劫來,所以在執行任務上出現了偏差,誤把世子當成人質劫了,此番事實在是天大的誤會,我們對世子並無惡意。”
而後停了停,第三句道,“但我看見這屋中之人被綁之後哼哼唧唧個不停,一副膽小怕事貪生怕死之狀,便猜到此人並非世子爺,景安侯世子分明是人中龍鳳,玉麵仙姿,且心胸寬廣待人親善,好似天上掉下來的神仙一般又怎會有這種小人姿態……”
“三句了。”喬陵在一旁打斷,約莫是聽不下去了。
謝瀟南也沒想到這人越說越離譜,前麵倒還編的像模像樣,後麵乾脆諂媚吹捧起來,不免有些好笑,“你見過他?”
溫梨笙輕咳了一聲,“自是聽說來的。”
喬陵溫聲道,“也可能是編的。”
溫梨笙狠狠瞪他一眼,宛若齜牙咧嘴的小獸,“你可是拿了我銀票的。”
謝瀟南聽後側目看他,喬陵立即將銀票恭敬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