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路將木劍奉上,見謝瀟南揚起木劍,便十分有眼色地拿出一根木枝平舉。
隨著謝瀟南手中的木劍一動,沒有什麼聲響地,木枝斷成了兩截,其中一截落在地上。
謝瀟南側頭,對溫梨笙說道:“兩手握劍,舉起來。”
溫梨笙不明所以,但是照做,將木劍舉到當胸位置。
謝瀟南道:“再舉。”
她又往上舉,木劍舉在頭頂上。
“手臂伸直。”
溫梨笙雙臂繃緊,木劍指天。
席路忙換上新的一根木枝,橫在她麵前,就聽謝瀟南說道:“若你能將木枝斷成方才的模樣,便算你過關。”
過關?
溫梨笙腦中冒出一個疑惑的念頭,看著眼前的木枝,心想那還不簡單,這木枝差不多手指粗細,鉚足了勁兒地往上一砍,木枝就斷成兩截。
她看著謝瀟南,沒想到如此簡單,試探道:“這樣?”
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謝瀟南瞥了一眼:“這與我方才斷的不同,你看不出來?”
溫梨笙裝模作樣地認真看了看,還真看不出來不一樣,不都是斷成兩截?
她搖搖頭。
謝瀟南仿佛就等她這個搖頭,唇角勾出淺淡的笑,眸中帶著嘲意:“那就先練著吧。”
練什麼?
溫梨笙浮現迷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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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木劍高舉至頭頂,再用力劈下,就這麼個動作,讓溫梨笙重複著練。
起初練到十來下的時候,她的雙臂已經隱隱疼痛,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卻撞上謝瀟南的目光。
她不敢停,隻好硬著頭皮繼續。
這人壓根就是沒懷著好意來的,這完完全全就是在為難她!
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還是記著大峽穀上的仇嗎?但是當時綁他手下的人分明就是沈嘉清啊!怎麼針對起她來了?
之前在梅家的老樹堂見麵時,她也是一副板板正正的乖巧模樣,按理說不可能結仇的啊!
難道是那小扒手?!
是了,肯定是他!肯定是他私底下給謝瀟南告了狀,才惹來了這場禍事。
溫梨笙思來想去,找到了禍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揮舞著疼痛的雙臂往那扒手臉上掄幾個來回。
謝瀟南立在樹蔭下,日光碎影落在腳邊,他時不時朝溫梨笙看一眼,看她有沒有在偷懶,其餘的時間都在眺望遠處煙霧繚繞的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動作練到後來,溫梨笙都感覺雙臂痛得不是自己的了,舉起來的手也顫顫巍巍的,尤其是兩個臂膀,一動就痛得她咧嘴。
起初她還咬著牙堅持著,知道這筆賬得消,否則謝瀟南指不定找彆的方法來折騰她。
中間手臂痛得難忍,她叫停幾次,胡亂猜了幾個答案,都不正確。
練到後來,溫梨笙實在是舉不動了,累得渾身出了汗,汗珠掛在額角滑落,先前在河邊追老母豬的時候都沒這麼累過。
她跟謝瀟南果然是相生相克,就算是重生再來,關係也處不得好。
她破罐子破摔地往地上一坐,木劍扔在腳邊。
謝瀟南是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她坐下了,抬步走到她邊上,站定。
溫梨笙餘光撇到他衣袍下那雙繡著雲紋的黑色長靴,記憶中閃出當時她跪在路邊時,偶然間看到的那雙靴子,渾身一僵。
要不乾脆躺倒裝死算了。
正想著,謝瀟南忽而蹲身,身子往前一傾,那雙漂亮的眼睛就一下子湊到麵前來。
溫梨笙本能地往後仰,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什麼功夫都不會,為何膽子那麼大?”謝瀟南好像挺認真地在問。
溫梨笙咽了咽口水,盯著麵前這雙墨一般黑的眼睛,腦子軸住了。
不知道他是指先前在梅家酒莊的事,還是指她妄言自己會雲燕掠波的事。
她小聲為自己辯解:“我這雙手,本來就不是用來練劍的。”
“那是做什麼的?”謝瀟南眸光平淡:“搶彆人玉佩,還是扒彆人衣裳?”
果然是來翻舊賬的!
溫梨笙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小聲道:“是用來擦汗的。”
說著趕忙用袖子裝模作樣擦了兩下額角的虛汗。
謝瀟南目光一收,沒有再停留,也沒再追問她答案是什麼就起身離去,席路跟在後麵,兩人很快就不見蹤影。
溫梨笙坐在地上,正煩躁的時候,沈嘉清不知死活地湊過來,拍著她的肩膀說:“好兄弟你可真是勤奮,竟然練了這麼長時間,簡直吾輩楷模,我要向你學習。”
溫梨笙的火一冒三丈高,爬起來就一腳蹬在他腰子上:“他娘的,我不知道你是拿我試探謝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