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江湖第一劍神將自己的畢生絕學編纂成一本劍法傳世,其中有四招未曾編錄其中,隨著劍神的銷聲匿跡,這四招便也徹底失傳。
雲燕掠波就是其中之一。
溫梨笙在幼年的時候非常崇拜這位劍神,所以儘管剛學劍的第二天,便自創了個招式取作“雲燕掠波”,並信誓旦旦表示以後絕對會將這一招練成絕學。
多年過去,溫梨笙的劍招沒長進,吹牛的功夫卻是與日俱增。
溫梨笙追打了沈嘉清百來步,最後被齊功製止。
已是近午時,太陽逐漸熾熱,但是站在陽光下就讓溫梨笙感覺躁意難忍。
沈嘉清今日穿的是白褂,他抱著劍神情嚴肅地立於一個人數稀少的空地,大腿和腰子上的腳印十分明顯,顯得格格不入。
溫梨笙斜瞪他一眼,怒意未有半分的消減。
沈嘉清忽而偏頭看她一眼,而後將懷中的劍反握在左手上,眨眼間挽一個漂亮的劍花從背後繞過,將劍過到右手上,一係列的動作非常利落。
做完還衝溫梨笙揚揚眉,一副頗是得意的樣子。
這正是他從席路手裡剛剛學來的小把戲。
溫梨笙的怒火蹭一下被點燃,大罵一聲:“忘恩負義的小人,狗命拿來!”
她撲上去揚起拳頭要揍人,沈嘉清嚇了一跳連忙用手臂阻擋,護住自己的腦袋。
齊功見兩人又打起來,匆忙快步趕過來,聯合著其他學生將吵吵嚷嚷的兩人分開,然後安排在了相隔甚遠的位置。
溫梨笙正是氣頭上,自然是不見沈嘉清的好,自個站在樹影下,燥熱難當。
她抬起手,以手做扇給自己扇涼,手腕上戴著極細的金絲鐲,上麵墜著的小珍珠在手的晃動下發出輕巧的碰撞聲。
正隨意亂看時,她忽而看見一時半刻沒見的謝瀟南帶著身邊人從幾塊山石之後繞過,沿著石路往石頂上走去,片刻後身形隱去,甚至都沒跟夫子知會一聲,就這麼離開了。
溫梨笙一臉納悶地走到單一淳身邊:“單夫子,我問你個問題。”
前邊空地上兩個書院結成的小隊正在相互較量,單一淳看得專心,聽到她的聲音也沒側目,隻發出個疑問的音節:“嗯?”
“你們千山新來的那個小公子,你可知道是誰?”溫梨笙道。
這問題一出,單一淳當即愣住,轉頭壓低聲音:“姑奶奶,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這樣子,應該是知道的。
她正要說話,單一淳又將她往旁邊拉了兩步,避開旁人,小聲道:“那貴人剛來書院兩日,知道他身份的人屈指可數。”
“你怕什麼,遲早是要知道的。”溫梨笙不以為然。
單一淳卻道:“即便是他無心隱藏身份,也不能從你我口中傳出,萬一禍出口出……算了算了,還是莫再提。”
溫梨笙道:“我隻是想問你,如果他在你的武學課上早退,你會攔著他嗎?”
單一淳麵對這個問題怔愣了片刻,繼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就是把千山書院給拆了,我也不敢說半個字。”
“你想得美,千山書院沒了,你那五年的賣身契也就沒了,你比誰高興。”溫梨笙嗤之以鼻,擺了擺手道:“我的搭檔早退了,這個小競賽我也不參加了,就先走一步了。”
本來也沒人想著要溫梨笙參加的,單一淳見狀立馬拱手相送,又跟齊功打了個招呼,溫梨笙便在眾目之下離開了。
沈嘉清也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
一路往上,溫梨笙憋了一肚子悶氣,手裡揮著一柄木劍,對路邊的花花草草大肆出手,咬牙切齒間傳出斷斷續續的罵聲:“謝瀟南……狗東西,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就是為了折磨我!”
揮舞時還扯動了隱隱作痛的雙臂,她痛得齜牙咧嘴,一時間惱怒非常,也不顧肩膀處的疼痛,舉著木劍把石頭當成謝瀟南狂砍,直到木劍儘數碎裂,她才停下來長呼一口氣:“爽!”
溫梨笙脾氣去得非常快,扔了木劍抓著韁繩翻身上馬,對沈嘉清急衝衝道:“走走走,肚子餓了。”
兩人駕馬離開了棱穀瀑,趕往城區。
溫梨笙回府之後沐浴更衣,對著滿桌子的菜肴吃了個儘興,而後讓人撐了傘置了躺椅,在院中舒舒服服地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