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不要你(修)(1 / 2)

璧合 法采 5611 字 4個月前

約莫過了一刻鐘,醫女終於徹底處理完了她的傷口。

她雖然唇色已經白到毫無血色,但還能勉力撐著。

滕越立時詢問了郎中和醫女。

郎中道,“回將軍,夫人眼下是無事了,但若想要傷勢好轉的快一些,同官縣藥鋪裡麵買的那些,恐怕效用尋常,最好去往西安府買些好的來用。”

鄧如蘊倒是自己有做治傷的藥,可惜也在西安沒帶在身邊。

隻是郎中這話說完,她卻見一直在旁幫襯的男人忽的開了口,問了郎中。

“若是眼下去往西安,內子傷處受得住嗎?”

鄧如蘊恍惚了一下,但郎中回應了他,“如果將軍能尋來那駕馬車平穩的,又小心護著夫人,去西安府裡看傷,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連聲道好。

但當他向她看過來的時候,鄧如蘊卻搖了頭。

鄧如蘊的身體她自己知道,木刺拔了,血止住了,往後慢慢養著也就是了,左不過多養些時間。

但她是拿著林老夫人的錢,離開西安府去的。

她離開西安府來到田莊上,不光是給楊尤綾頂了罪名,也是就此和滕越隔開的意思。但滿打滿算五天都不到,竟就這樣回去,算是怎麼一回事?

錢拿了,沒有不把事情給人家辦好的道理,這點鄧如蘊還是懂的。

她搖了頭,“將軍不用麻煩了,傷處都已處理好了。”

她仍是方才那般客氣著,但滕越知道那其實不是客氣,是遠離,是對他這個丈夫失望至極的遠離。

她不願意走,他隻能放低了聲音到她身邊。

“可是同官縣裡醫藥總是欠缺的,西安府裡更好。跟我回去好嗎?”

他這般說話,郎中夫妻約莫覺得自己不太合適留下,連忙退出了房去。

這樣近的距離,鄧如蘊也不適應,而這種與他呼吸之間的交錯,更讓她不習慣。

她不由地想向旁邊退開些許,她稍有些要動意思,他就立時叫住了她。

“你彆動!”他知道她不想跟他靠近,“我退開就是。”

男人往後退了半步,隻是看著她的眸光低落近似請求。

“你流了太多血了,我們回去找名醫看一下,才更穩妥一些。”

可是鄧如蘊真的不想折騰了,折騰了時間路程,也折騰了她和林老夫人之間的默契。

她還是跟他搖了頭,“將軍不用如此在意,我真的沒什麼事,況且玲琅也在,帶著孩子多有不便,就這樣吧。”

她說著,這才正經看了他一眼,“隻是這田莊實在是太亂了,老夫人吩咐了,我卻還沒來得及修整,哪怕收拾出來房子也不像樣。將軍還是就回去吧,天色不早,我就不留將軍了。”

滕越怔在了原地。

原來他這個丈夫,已經讓她避之不及了... ...

玲琅從門縫裡擠了進來,一眼看見姑姑就趴到了她身前。

她也看到了地上的血,眼淚不住地往外掉,“姑姑,那都是你流的血嗎?好多... ...玲琅好害怕... ...”

她卻隻摸著小侄女的腦袋,微微喘息地回答她,“是剛才飛進來一隻打架受傷的小雀,是雀兒的血。”

“真的嗎,姑姑?”

“是真的,你看姑姑已經好了... ...”

滕越無法言語。絲絲麻麻的發澀的痛意盤踞心間,絞著他的心頭。

對不起,對不起... ...

但他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 ...

當晚滕越沒有留在田莊,回了西安。

鄧如蘊見他走了,隻吩咐了佟副官留下,反而自在一些。

她對他來說沒那什麼要緊的,旁處還有許多要他處理的事,應該一時半會也不會來了。

鄧如蘊當晚精疲力儘地睡了過去。

*

滕越回了西安。

林老夫人正聽到了白鳳山土匪的事,眼見著滕越回來了,連忙上前問去。

“我聽聞你昨日往白鳳山剿匪了,可受傷了嗎?”

不想滕越開口就道,“娘應該問蘊娘怎麼樣了。”

“蘊娘?”林老夫人還不知道鄧如蘊被土匪掠走的事。

眼下滕越三言兩語把鄧如蘊的事說了,“... ...是我無能,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我起初竟還沒有察覺。”

林老夫人愕然,魏嬤嬤在旁也倒吸一氣。

滕越忽的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黃家的事情本與她無關,但那丫鬟之死,楊家姨母為著自己女兒的名聲,卻在城中傳言是蘊娘之過,一味將汙名都推到她頭上來。娘知道嗎?”

滕越把楊尤綾受到驚嚇後說出實話,告訴了自己母親。

林老夫人怔了一會,沒有立時回應,倒是魏嬤嬤連忙替她道。

“楊家姨夫人是最愛要麵子的人,那事一出,咱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替自家女兒推了罪了,老奴也讓人去澄清過,但奈何楊家聲浪太大。”

她想幫林老夫人開脫兩句,但楊家推脫是一回事,滕家順勢把鄧如蘊送去鄉下,一定程度上坐實了那些話,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老夫人見兒子默然不語,眼眸沉沉地隻看向自己,便也實話實說。

“我確實得了你姨母的懇求,想著尤綾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事若真落定她頭上,往後嫁娶必是要艱難許多。”

這話微落,滕越便哼笑了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什麼旁的。

“蘊娘不是娘遠房親戚家中的外甥女嗎?連娘都覺得,她是不起眼的鄉下來的姑娘,所以名聲什麼的,根本無所謂是嗎?”

這婚事成的急,成親前林老夫人隻怕滕越不願意,便道鄧如蘊是自己娘家遠房親戚家中的女兒,因著落了難,家中老少無以為繼,尋親到了西安。

滕越當時正被恩華王府糾纏,她便說這興許就是天定的姻緣,滕家娶了鄧如蘊,替鄧家解了圍,滕越也能擺脫恩華王府的糾纏,兩全其美。

滕越聽了這話,也就應下了這親事。

但鄧如蘊同林老夫人其實毫無親緣關係,這件事滕越可不知道,也不便讓他知道。

此時林老夫人聽到兒子這般問,隻能暗暗歎氣。

不說旁的,隻說讓鄧如蘊替楊尤綾頂罪這事上,哪怕給了錢,也確是因為鄧如蘊的名聲在眾人看來,不那麼重要。

林老夫人不再解釋,“此事是我做的不妥。”

隻是母親這樣承認了,滕越心裡反而更發澀難言。

他自己又好到哪裡去?說白了,連他都覺得她一個鄉下來的姑娘,處處做不好才理所應當。不也一樣是看不起她嗎?

他默然半晌,道了句。

“我們往後,還是少與楊家姨母走動的好。”

林老夫人苦笑,隻能應下。

不過魏嬤嬤麵色略有些古怪地看了滕越一眼。

林老夫人問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