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琴酒居然去而複返。

身後跟著的伏特加一副恍恍惚惚仿佛精神世界遭受打擊的模樣，他告訴鶴見稚久：“你小心一點拍，小心一點，就這一次機會，下次沒有了，好好拍。”

語句重複，雙目遊離，一看神情就很恍惚。

見有人來就躲進鶴見稚久外套帽子裡的係統：？

係統：？？！！！

等等，是不是他聽錯什麼了？

這是琴酒嗎？

這真的是琴酒會答應的事嗎？！

琴酒不會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奪舍了吧！！

鶴見稚久則馬上掏出他的相機，大喊著‘好耶！！’就衝向了琴酒。

伏特加淚眼婆娑地看著為組織獻身的大哥，回想起了他剛剛被鶴見稚久的那張照片創得精神恍惚後，出門就發現琴酒居然轉身又回來了的心情。

當時，大哥手裡拿著電話，好像是剛剛和Boss通話完，表情十分凝重，越過伏特加就要推門回去重新找鶴見稚久。

伏特加當時沒理解到發生了什麼，就多嘴問了一句：“大哥？還有什麼事要找他嗎？”

琴酒大哥握住門把手的手停住了。

臉上表情像是在掙紮，良久，才丟下一句：“拍照。”

伏特加猛地一下沒聽清：“什麼？”

琴酒木著臉，冷氣直冒：“照片，按他的要求來。”

伏特加一個激靈就清醒了，手忙腳亂就要說點什麼幫大哥脫離苦海，卻被琴酒抬手打斷了。

“彆想了，這件事隻能按鶴見稚久的要求來。調查他的情報你也看見了，那小子實力本身就不一般，他現在還認識超越者，認識政壇裡的各式政客，如果把這些人脈再加上，和我們結怨很可能會給組織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連異能特務課因為短時間異能消失的輿論壓力而忙得焦頭爛額卻也沒找鶴見稚久算一分賬，就足以說明他這個人的重量遠遠超過我們看見的。”

伏特加聽了，咽了咽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之前我們利用他那件事……”

“Boss說過，他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琴酒說：“而且那件事——利用鶴見稚久插手關東事物把他推上風口浪尖的策劃不是Boss出的，要怪罪也輪不到組織頭上。”

伏特加驚訝：“居然不是？”

他還一直以為是組織的謀算呢，原來上麵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嗎？

琴酒沒理會伏特加的驚訝，他的眼睛直視酒店客房的門板，冷著臉，語氣大約是很冷靜地在說：“而且，這件酬金是Boss親口答應，我們………不好拒絕。”

“一切都是為了組織。”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伏特加看著鶴見稚久舉起相機對準琴酒，猶如看見蠢蠢欲動的泥頭車駛向了尊敬的大哥。

但是沒辦法，伏特加隻能深深一鞠躬，無聲表達自己的悲哀。

大——哥——

您——辛——苦——了——

幾分鐘後，係統在懷疑人生中收到了它的任務成果。

是琴酒的照片沒錯。

但元素中的FBI證書換成了一把亻白萊塔，不僅槍口指著鏡頭，眼神也非常有殺手組織的殺氣騰騰，一時之間讓人懷疑被拍照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想開槍崩了攝影師。

鶴見稚久手裡那張照片則還存儲在攝影機裡，他手裡的那款是最最老式的膠片機，想要得到照片得找個暗房衝洗出來才行。

不過他本人倒是和他手裡的那款老式膠片機不同，鶴見稚久一邊調試著手裡的相機，一邊開開心心地說道：“彆擔心，就算是沒拍好我也能給你修成好看的！”

伏特加：“……你還挺與時俱進。”

老古董配新思想。

現在就算是說鶴見稚久是剛從古墓裡挖出來對現代社會好奇的上古餘孽他都信。

鶴見稚久不以為意，“酬金的一部分我拿到了，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嗎？”

這句話就問到關鍵上了。

琴酒臉色緩和了不少，他告訴鶴見稚久：

“Boss要親自見你。”

“明天我會親自帶你去。”

*

見麵是在次日上午。

鶴見稚久在鳥取縣的一棟古宅裡見到了他許多年沒見的老朋友。

麵見時，烏丸蓮耶正半靠在一張病床上，周圍全是醫療器械，而他的身上也插滿了各種管子。

對比過去見過的那個揮斥方遒、為了野心敢於直接挑戰鬼王的年輕企業家，這會兒出現在鶴見稚久麵前的已經是個垂垂將死的老人，枯黃的皮膚、深陷的眼窩，皮膚上全是年老的斑點，頭發稀疏眼睛也渾濁。

而站在烏丸蓮耶病床前的卻是一名年輕的、活潑的、幾乎過去一百多年時光完全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