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眸光盛燦,高高興興地向他打著招呼:“好久不見蓮耶先生!”
烏丸蓮耶一時怔住了。
看了少年良久,又恍然失笑。
上一次見到鶴見稚久是什麼時候呢?
已經記不太清了。
烏丸蓮耶隻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鶴見稚久這個人的時候,是在一場家族會議。
烏丸家族發展於明治維新之前。
當年倒幕運動如火如荼,許多打算賭一把的門閥也暗地裡站了隊,烏丸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的黑衣組織掌權者在當年也才是一個小孩子,作為家族的繼承人,他也可以參與進這些事情。而有那麼一次,烏丸蓮耶見到了當時的大名人阪本龍馬。
但烏丸蓮耶的注意力並不在那位被許多人簇擁著的大名人身上,在來來往往的客人、仆人中,他唯獨注意到了那個特彆的家夥。
就像是在一片流光溢彩壯誌淩雲的有誌之士裡看見了一個色彩寡淡的人,在來往的人群虛影中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後來,烏丸蓮耶聽說了那個人的名字。
鶴見稚久。
一個奇怪的家夥。
據說他跟在阪本龍馬身邊幫他倒幕維新是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原因。
鶴見稚久愛好攝影,所以他想要一張照片。
出於好奇,烏丸蓮耶當時就去問了理由。
至今,烏丸蓮耶仍然記得那個仿佛不可能一般空洞且宏偉的理想目標。
“每記錄一個人,都是一塊可以作為基石的磚。”
“想要搭建一個完整的且理想泛人類史,就要從這種最基本的事情開始做起啊,不然就會變成可以被消除的異聞帶,那就沒有意義了。”
“你問這種事能不能完成?”
“誰知道呢,總要試試。”
從記憶回到現實,烏丸蓮耶的目光放到了他麵前的床上小桌上,那上麵放著一張紙、一支筆。
這張書頁的作用鶴見稚久親手驗證過,足以影響世界的異能武器。直到今天,短暫消除異能殘留的輿論影響都還在發酵,書頁的真假一目了然。
沒必要懷疑鶴見稚久對許願機的輕視。
這個人本就不對願望抱有期望。
烏丸蓮耶移開目光,鶴見稚久已經走上前來了。
他抬手按下琴酒等人的謹慎,回應鶴見稚久:“好久不見,鶴見。”
烏丸蓮耶看著鶴見稚久年輕的外表,說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啊。”
鶴見稚久理所當然:“畢竟我比較特殊嘛。”
鶴見稚久探頭看了看小桌上的書頁,不解的問道:“不過,你你一個字都沒寫誒,這個東西的作用還是不錯的,你不試試?”
烏丸蓮耶笑了笑:“一個完整的永生故事,一張紙可寫不完。”
“那時光倒流回到從前呢?”鶴見稚久垂下頭,稍加思考,輕輕敲了敲小桌上的書頁,給出解決方法:“雖然這是我沒做過,但是不倒流整個世界的時間而隻倒流你個人的時間,應該還是做得到的吧?”
烏丸蓮耶笑出了聲:“哈,真不愧是你啊,無論做什麼都有一套完整的可行性方案。”
“你都這麼說了,我會試試的。”
但能不能成功,恐怕就是另說了。
畢竟……
烏丸蓮耶示意一旁的貝爾摩德將包著錢的小信封交給鶴見稚久,“這是你要的酬金,你可以數數,都是按你的要求來的。”
鶴見稚久十分信賴,也沒數,直接將信封揣進了口袋:“那就多謝啦!承惠!歡迎下次也來找我!”
說完,他連再和老朋友敘敘舊的想法都沒有,揚起手隨意揮揮,就要告辭。
還是烏丸蓮耶喊住了他:“還有一件事,鶴見。”
鶴見稚久疑惑地看向他。
烏丸蓮耶說道:“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請說?”
烏丸蓮耶笑著說道:“俄羅斯地下犯罪組織死屋之鼠的頭目在懸賞你,想找到你的下落。這件事你知道嗎?”
鶴見稚久愣了一下。
係統也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烏丸蓮耶也有些意外,他乾脆說道:“那我明說好了,這次委托你的前兩個事件都是他給出的方案。”
“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不做多過問,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小心他。”
烏丸蓮耶看著眼前的灰發少年,注視著鶴見稚久那雙從來都不染陰霾的眼睛,說:“他像是在有意提高你的存在感,想通過你尋找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