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強迫症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是……(1 / 2)

貓貓a也是a! 吞魚 6042 字 7個月前

舒棠被拎著一路“走”進了堡壘裡麵。

人魚一路上都沒有給舒棠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個冷漠話不多的殺人犯,沉默地拎著她往前走。他的動作有點滯澀的遲緩,正常人是不會這麼走路的,顯得很詭異,但是每當舒棠想要思考哪裡不對勁,就會被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分心;

次數一多,舒棠就放棄了思考,乾脆腦袋空空地在他手裡晃。

要命,真的好香啊。

很快,他們到了。

這座“巴士底獄”裡麵一片漆黑,狹小的窗戶裡透出一點光。這裡仍然沒有電,也沒有任何裝飾,冰冷而黑暗。

石頭大門在他們的身後轟然關上,周圍就更加黑了。

人魚把她帶進了他的“巢穴”後,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旁邊。

她打量了一下這裡,發現沙發和茶幾全都是石頭做的,而且門也是鐵門——就是鐵窗淚的那種鐵門,建築風格還挺特彆的。

不過,雖然曆儘艱難,但流程終於回歸到了相親上。

舒棠坐在了人魚對麵,和那條人魚麵麵相覷。

相親前,她就知道他精神力受損,但沒聽說眼睛都黑了;

而且,她知道他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沒聽說他比她高那麼多,還力大無窮啊。

但是舒棠一想也是,她的資料上也是華大高材生,精神力sss的絕世巨a。

可見在相親這件事上,互相詐騙是基操。

舒棠很快就釋然了。

舒棠:“你還記得我嗎?”

舒棠:“我叫舒棠,就是和你匹配的那個alpha。”

舒棠:“我們今天約好了早上相親來著的。”

堡壘在暴雨當中顯得十分陰森,隻有靠近窗戶的地方有著微光。

人魚黑幽幽的眸子盯著舒棠,仿佛是一隻回到巢穴棲息的野獸,他將舒棠放在距離自己不到半臂的距離,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堡壘裡沒有電,從狹窄窗戶上投下的光打在人魚沉默蒼白的麵頰上,像是一座雨夜裡,詭譎美麗的雕像。

——不是,他怎麼就開始睡覺了!

舒棠試圖和他溝通,人魚一動不動。

他一睡覺,舒棠也想睡覺了,畢竟她昨天夜裡上了一整夜班,嚴重睡眠不足。

她歎了一口氣,打起了精神,開始環顧四周。

舒棠是個治療師,她很快意識到了這條魚很可能不是簡單的精神力受損,她決定先將解除匹配的事放在一邊,先看看他的身體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按理說海角療養院裡的病人都有護士看護,舒棠問護士就行了。

但是舒棠可以確定,這座空空蕩蕩的“巴士底獄”裡隻有她和這條魚,安靜得像是個真正的監獄。

01區的清潔工、護士竟然都曠工了,舒棠有點羨慕。

不過她也有辦法:一般來說,海角療養院的所有病房裡,都會在牆上掛上病曆本,就算是獨立病房也一樣,方便治療師查房。

舒棠伸長了脖子,很快就掃到了石牆上掛著的病曆本,她起身朝著病曆的方向走過去。

然而她才走出去兩步——

下一秒,舒棠就被拎住了後脖頸,被抓了回來。

剛剛還在睡覺的人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盯著她,他低下了頭,緩緩地逼近了舒棠。

這隻凶獸漆黑的眸子危險又冰冷地注視著她,仿佛是黑暗海洋深處殘忍的深海屠夫鎖定了獵物,露出了獠牙。

舒棠下意識地後退,但是她就在他的手裡,退無可退。

深海屠夫靠近了她最為脆弱的脖頸,在她的耳邊,發出了一聲充滿威脅性的嘶聲。

——類似於野獸警告獵物時喉嚨裡發出的嘶聲。

瞬間,一種對於危險存在恐懼的生物本能讓舒棠的毛都快炸開了。

但是僵持了一會兒,這可怕的深海屠夫卻沒有另外的動作,隻是在黑暗裡,冰冷審視著她。

三分鐘過去了,人魚慢慢地放開了舒棠,把她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舒棠的毛慢慢地順了下來,她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大型凶獸,發現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按理說,舒棠現在應該認識到了自己恐怖片女主角的身份,老老實實地趴在原地不要動,但是舒棠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舒棠安靜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但是貓真的很好奇啊!

舒棠開始像是一個恐怖片裡三分鐘就死掉的炮灰一樣,非但沒有被震懾到安靜,反而又試探著走遠了好幾次,終於摸索出來了規律:

一、她的活動範圍是以人魚為圓心的兩米範圍內。

二、人魚會嘶她,但是不會做彆的事。

而病曆本在靠牆的位置,十幾米遠的地方,遠遠超出兩米。

人區彆於動物,在於他們會變通。

舒棠湊過去抓住了人魚的手。

那隻凶獸果然隻是把視線移動到她的手上,並沒有做出什麼彆的反應。

——舒棠把人魚朝著那病曆的方向拖。

人魚安靜地看著她,這回倒是沒有嘶她,歪了歪頭。

隻是舒棠的力氣對於人魚而言太小了,她一邊拖一邊擦汗:“你倒是動一動啊!”

她根本沒抱著希望他會配合,但是她的話音落下,一直盯著她看的人魚突然間大發慈悲地動了。

舒棠大喜。

她往前拖一步,人魚就跟著她走一步。

隻是一旦舒棠不拖了,他就不動了。

舒棠:不是,你就不會舉一反三麼?

但是至少,舒棠確定他是聽得懂她的話的。

於是她指了指牆壁:“我要去拿那個病曆本,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不好?”

人魚很安靜地看著她,歪了歪頭。

舒棠自認為這次他聽懂了,走出了兩米——

人魚伸手,“嗖”地又把她拎了回來。

還威脅性地逼近了舒棠,繼續嘶她。

舒棠:“……”

不是,他到底是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啊!

最後,舒棠隻好用愚公移山的辦法拖著這條魚走了十幾米,終於拿到了那本病曆。

舒棠擦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歇息。

她第一次發現和人交流,比馬拉鬆還費體力。

舒棠借著狹小的窗戶透出的一點光,打開了病曆本。

她已經發現人魚不是精神力受損那麼簡單了,所以急需找他的病曆看看他是什麼情況。

舒棠雖然是急診科的實習生,到底經過係統地學習,看病曆很輕鬆,但是舒棠翻開一看:空白。

她又往後翻了翻,還是什麼都沒有。

舒棠剛剛累出的一點火氣一下子就散了,心中一沉:

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從被送進療養院內開始,從未進行過任何治療,所以才沒留下治療記錄。

舒棠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因為汙染區的降臨,人類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生存危機,以至於弱小的、沒有價值的人類,都會被家庭、團體放棄,將更多的資源用在更加強大的人類身上,以確保人類的生存率。

雖然距離那段時間過去很久了,但這個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一個家庭如果有多個孩子的話,隻會選擇其中最有前途的一個來培養。

而一個精神力受損的omega,已經失去了聯姻的價值,被家人放棄也並不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

舒棠歎了一口氣。

她回頭一看,這條魚已經安靜地坐在了她旁邊黑暗的角落裡,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回了魚尾,把舒棠圈在了裡麵,還時不時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