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終究是婆婆,人家可以不喜歡她,她卻還是要儘些心,不能落人口實,再說這種小繡活也不費神。
魏祁果然道:“你有心了。”
宋胭便又說道:“是我該做的。”接著又問:“我想給曦姐兒也繡一個,大爺覺得是繡荷花好,還是繡蘭花好?”
她這話是隨口一說,就為了顯得自己關心繼女。
魏祁多看了她一眼,回道:“我也不知道,你按自己的意思來吧。你做母親的,無論繡什麼她都該感激。”
宋胭“嗯”一聲,準備到時候讓春紅做一個給魏曦。
停了一會兒,魏祁道:“今日還疼麼?”
昨日修養了一天,兩人有這樣的默契,今天是有任務的,宋胭早已有心裡準備,卻還是微微紅臉,低聲道:“不疼了。”
話畢,顯然是要開始了。
她將繡活放在了一旁,垂下頭等著,魏祁主動去將燈熄了,而她也在他熄燈時上了床。
大差不差,將前夜重複了一遍。
隻是他讓她適應的時間不用那麼長了,後麵覺得她沒那樣難受,也沒花太長時間等待,暢行無礙,效率快了許多。
最後,他起身,點燈,叫送水,又讓她先洗,自己隨後才沐浴一番,回了房間。
末了,他坐到床邊問:“這一次疼麼?”
宋胭拉被子曲腿坐在床頭,聞言輕輕搖頭,沒敢看他:“好……好了許多。”
有一點疼,但不像第一次那麼像被利刃捅開似的,堪堪能忍受。
很明顯兩人都不太適應聊這種話題,魏祁默然片刻,說道:“我還有兩封信要寫,你先睡,我晚些過來。”
“好。”宋胭乖乖躺進被中睡了。
幾天後,魏修大婚。
一早宋胭照舊去婆婆那裡請安,卻見已出嫁的小姑子魏芙也在。
她知道魏芙過來了,昨日西院這邊長公主府的人來送嫁妝,謂之“鋪床”,也很熱鬨,西院請了許多親戚,姑奶奶魏芙自然也在其列,隻是魏芙下午過來,沒來見過她這個嫂嫂,她也沒主動去見魏芙,所以今日才見到。
當著婆婆的麵,魏芙又是回娘家的客,宋胭主動招呼道:“妹妹也在?”
魏芙不鹹不淡,很敷衍地露出一絲笑:“嫂嫂。”
大凡女兒都與母親同心,婆婆不喜歡她,婆婆的親生女兒自然也不會太喜歡她,宋胭心中早有準備。
請完安,宋胭候在一旁,張氏看著她道:“聽說你這幾日總去西院,今日就彆去了吧,叫人看到不好。”
宋胭回答:“三嬸請二嬸幫忙辦喜宴,二嬸忙不過來,便請我去幫忙打打下手。”
“你二嬸家的大媳婦就比你年長,還有三嬸、三嬸家媳婦,怎麼就輪到你去幫忙?也不怕被人說閒話。”張氏毫不客氣道。
宋胭停了片刻,輕聲辯駁:“昨日已經答應了二嬸今天過去,再說……所有人都在那邊,單單我不過去,不是反倒被人說閒話麼?”
張氏麵色不豫,魏芙道:“嫂嫂,我在婆家可不敢頂撞婆婆,你倒比我能耐。”
宋胭知道自己逾越了,可心中還是不服氣。
最後她道:“此事我同大爺說過,大爺讓我多與長輩學學禮數,而且……我問心無愧。”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慢,一字一句。
不錯,她從十五歲就當魏修是未婚夫婿,想了兩年多,盼了兩年多,最後卻要嫁給魏祁,她無法接受,甚至去同祖父哭鬨過,可祖父告訴她,要麼她尋死,要麼她就嫁。
她沒有尋死,選擇嫁給魏祁。
作出選擇那一刻,她就作好準備做魏祁的妻子,再沒想過魏修,時至今日,她覺得自己做得並無太大差錯,所以她問心無愧。
她的話讓張氏一下失了些威勢。
魏祁雖是她兒子,但早已自立,他說了話,她下意識就不會去駁斥。宋胭竟搬出魏祁,張氏氣惱,卻也沒辦法。
她隻好道:“你真答應了二嬸,今日便好好在那邊幫忙,隻是以後不要再自作主張了,沒點規矩。”
宋胭帶了幾分不忿和委屈,低低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