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月月俸都由母親派人去戶部領,明日我同她說一聲,本月開始讓你去領好了,領了你自己放著。至於那五兩銀子,你想要就自己拿了,和二嬸知會一聲就行。”魏祁道。
宋胭不知道他是本來就這麼好說話還是完事後才這麼好說話,總之,她幾乎不敢相信他從天上給自己扔下這麼個大餡餅。
宮玉嵐說起他俸祿的時候她都沒指望能染指他的俸祿,沒想到短短幾天,如此突然,他就直接開口給她了。
兵部尚書兼內閣閣員的月俸會有多少?五十兩?八十兩?不會一百兩吧?
她喜不自勝,卻仍努力克製著,“不卑不亢”道:“多謝大爺。”
“要不然,以後叫我夫君?”他突然道。
夜色下,她隻能看到他臉的輪廓,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嗓音低低的,帶著幾分難得的柔情。她突然第一次覺得,他不是魏祁,不是那個持重的、讓她小心應對的魏閣老,而是她的夫君,一輩子最近的夫君。
臉上一陣滾燙,她輕輕道:“夫君……”
魏祁似乎是輕輕笑了笑,然後低下頭來,輕吻她的唇。
這吻越來越重,最後竟……
婚後第一次,他又來了第二回。
第二天一早宋胭身上還酸疼,但這實在算不得什麼,睜眼第一件事,她便想起從此她有錢了。
不隻是每月多了五兩例錢,而且還有了一筆六部尚書的月俸,還是從本月起!
她終於不用省吃儉用了,她也想買副新的頭麵,又想置幾身新衣裳,她每次見了朱曼曼的新衣裙都羨慕,還有西域商人售賣的用奶酪和冰做的冰酪,特彆好吃,可惜太貴了,這下她能買得起了!
如此想著,這一整日她都心情不錯。
等到正午,卻聽說小姑子魏芙又過來了。
魏芙每次過來都是先去向國公爺請安,再去宜安院見過她母親,接著去向二嬸請安,然後去三嬸那裡一趟,就直接回宜安院了,下麵幾個嫂子,包括宋胭這個親嫂嫂,她是從來不會過來一趟的。
於是宋胭也不自己跑過去見她,就假裝不知道似的。
但等到下午,宜安院那邊傳話,說讓她過去一趟。
她一去,便見到魏芙在與婆婆說笑,待看見她,兩人的臉色都嚴肅起來,宋胭先見過婆婆,再與魏芙打招呼,魏芙又是神情淡淡應了一聲。
張氏道:“今日一早,老大旁邊的黃嬤嬤來同我說,說是以後他發放的月俸,就不用我派人去領了,交給你領,這事想必是你和他提的吧?”
宋胭連忙道:“兒媳不曾提過這事,是向大爺說起近日開支多,大爺就順口說原先他的月俸都是母親在領,要不然後麵就讓母親不必勞心,讓我去領罷了,我就說都憑大爺的意思。”
張氏輕哼一聲,明顯不信:“我的意思,你才進門,府上人情開支也不用你管,你手上用不了那麼多錢,何必這麼急吼吼的要把錢自己管著?你也不怕被人說閒話。”
魏芙幫腔道:“不是我說,大嫂一下子拿那麼多錢,用也不知道怎麼用。”
宋胭自然知道婆婆是聽了魏芙的攛掇,不準備把魏祁的俸祿給她,這種時候她是多說無益,但魏芙的話實在讓她生氣,似乎就在諷刺她沒見過多的錢,便還口道:“二妹說笑,就算大爺的錢在我手裡,我也是看管,而不是揮霍,多數的錢不都留著以後嫁女娶婦麼?”
魏芙半晌說不出話來,卻又明顯被惹怒,最後道:“什麼揮霍,大嫂的意思難道是母親會揮霍?”
宋胭實在不想理她了,同張氏道:“母親知道,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
“哼,那又何必急著管錢?我還聽說有人拿了婆家的錢補貼娘家呢!”魏芙道。
宋胭冷了臉色,開口道:“二妹,你這話……”
“算了,都少說幾句。”張氏帶著斥聲道:“這事就這樣吧,老大那裡,我再同他說一聲,錢就先放在我這裡,你真想要,等過個兩年,有了兒女,開支大了,你也沉穩些,那時候再拿不遲。”
宋胭極儘克製道:“是,全聽母親安排。”
從宜安院出去,她委屈得幾乎哭出來。
原本沒想過拿魏祁的俸祿的,她都不知道他俸祿是婆婆在領,明明是他自己提起的,現在卻要讓她來受這一頓氣。
魏芙實在是欺人太甚,可她有婆婆護著,自己隻能生生忍受。
回到自己院外,眼眶早已紅了一圈,又想起魏曦還被安排在房中讀書,怕被她看見,便在院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