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麼了?”
裴先生搖搖頭,語氣頗為惆悵,“沒什麼,隻是忽然想到了南譙先生。”
“南譙先生?”沈遇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關於這四個字的記憶,無果。
原主的不學無術與孤陋寡聞今天依舊穩定上分。
“南譙先生你都不知道……”
看到他麵上的疑惑之色,裴先生就是嘴角一抽,真不想承認這是自己教過的學生。
但隨即一想,自己隻是在族學裡給他上過課,不算正式拜過師的老師,便放下心來。
暗中鬆了口氣,裴先生又問:“《詠梅》背過嗎?《京都賦》呢?《民生七策》呢?”
沈遇沉吟片刻,真誠地道:“不記得了。”
裴先生:“……”
兩眼一黑。
“罷了。”緩了一會兒,他無力地擺擺手,“若是你將來能一路過了縣試府試院試鄉試,說不定就有機會在京都見到南譙先生呢。”
這次輪到沈遇嘴角微抽了,不得不說,老爺子還挺敢想的。
他隻是一個縣試都不一定能考得過的新手。
不過聽到京都二字,他總算是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南譙先生是何人,自然不是從原主的記憶中翻出來的,而是原書劇情中有所提及,這位雖然戲份不多,但分量卻極重。
南譙先生,姓沈名伯文,自延益,號南譙,景德十九年的榜眼,性謙,擅謀,為官清正,曆經三朝,深受幾代皇帝信任,官至太傅,吏部尚書,文華閣大學士,內閣次輔,代表作便是裴先生方才提到的《詠梅》、《京都賦》以及《民生七策》。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名聲很大的兒子,大周自建朝以來第一位連中六元的大才子——沈玨。
不過,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
就在這時,裴先生的聲音也再次響起,“若是南譙先生如今還在內閣,你要考的就不是帖經墨義詩賦這些了,可惜……”
沒記錯。
沈遇暗自思拊,沈大人是變法派的領頭人物,隻是如今舊黨得勢,新派式微,沈大人也隻得賦閒在家,變法時變革的科舉製度,亦被改回舊時製度。
想到這裡,他也想歎氣了。
若是考經義,論,策,對他來說,倒是比什麼詩賦容易些。
不知不覺就想遠了,他很快回過神來,心中哂笑,又沒打算當真去考進士,想這麼遠做什麼,上麵那些大人物們之間的博弈,距離他這個小人物實在太過遙遠,他隻要過好自己平靜安穩的日子就足夠了。
“你的詩賦如何?”
裴先生忽然開口問道。
沈遇實話實說:“應當不如何。”
裴先生毫不意外,甚至點了點頭:“我猜也是。”
沈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