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無名村落
弗蘭一口灌下整杯冰涼的蜂蜜酒,趴在桌上打了長長一串的飽嗝,他隔著衣服摩擦那枚裝在隱藏夾層中的深粉色晶體,濃鬱的魔素與手指接觸,帶來酥麻的觸感。
他傻樂了一聲,高聲對店員嚷嚷道:“再來一杯!”
盾兵坐在他下手,默不作聲地喝著酒,目光隱晦地掃過坐在吧台的身影:名為喬的女人在吧台角落,有一搭無一搭地抿著冰水,與周遭的喧嚷格格不入,存在感低得像團虛幻的影子。
“她是我雇來的,職業是暗殺者。”森林中,弗蘭得意地介紹。他把玩著手中的晶體,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盾兵立刻反應過來女人的身份,有些黑戶或者偷渡客無法通過正規渠道成為合法冒險家,就暗中替一些冒險家接取高危任務換錢。這是梵多尼克地下黑暗世界的通用法則,金錢總是勝過一切規章製度。
梵多尼克國是人族最古老的國度,有著巨大的階級鴻溝和森嚴的等級體係。祂令奴隸的孩子隻能是奴隸,農民的孩子隻能是農民,強大的魔法天賦隻在貴族和地主階級中誕生,特定的人群能接受到的教育早已被國家限製。為了防止叛亂,連鐵器生產都收歸國有,小到一把鋤頭,大到冒險家的武器,每一把都有生產編號和登記信息,冒險家獵殺到的魔物也必須通過武器痕跡鑒定,確認為本人登記的武器致死才算有效。
方才綁在女人大腿上的武器此刻已經安然躺在了弗蘭的背包中,蜘蛛的頭顱也已經切割下來送到了冒險家協會鑒定,以巨型蜘蛛的魔素量和體型判斷,弗蘭的金級評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但盾兵本能認為這個有著單殺領主級魔物的神秘人“喬”,才是真正的威脅。
“喂,看什麼看!”弗蘭踢了盾兵一腳,滿臉醉意:“那是我的、我的女人。”
盾兵忙收斂視線,試圖進言,弗蘭就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醉醺醺道:“自己找彆的娘們玩,彆打擾我。”
盾兵嘴唇動了一下,到底是沒有把話說出口,黑暗森林一行中,被弗蘭強行招募的其他三人均死在了現場。膽小的魔法師在混戰中被蛛絲黏在了地麵上,臨走時盾兵上前查看,她的臉已經被滿地的小蜘蛛啃掉了半張。
而她甚至還沒真正斷氣。
盾兵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任由酒氣發散,混淆自己的意識。
“喬!來喝酒!”弗蘭腳步虛浮地趴在吧台上,抬手攔住女人勁瘦的肩膀想要搖晃,後者如石雕般一動不動,連半分眼神都沒給他。
無聊的家夥……
弗蘭嗤笑一聲,嗅到到林喬身上清冽好聞的香氣,又是一陣心癢。為了獵殺巨型蜘蛛,他一個人帶著仆從偷偷溜出家門,在這個沒名的小村裡折騰了將近一個月,有幾分姿色的女人早就玩過一遍了。喬雖然長得寡淡了些,但勝在氣質神秘,身材高挑修長,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想必能玩的花活比那群庸脂俗粉多得多。
“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弗蘭又打了個酒嗝,咧著嘴靠近林喬,手慢悠悠地往短披風下的一截細腰探去,嘴裡嫻熟地遊說著:“跟我回家吧,我給你弄個新身份。你想要什麼?錢?珠寶?房子?我哥哥是烏多坦公會的會長,我弟弟是王太子殿下麵前的紅人!跟著我,我保你——”
林喬站起身走了。
弗蘭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隻看到女人一步步上樓的背影,她長靴與短褲之間的綁帶已經拆下,露出一截雪白柔軟從他眼前晃過又消失。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弗蘭不滿地咬牙跟上。旅館三樓的走廊十分安靜,他散亂的腳步踩在年久失修的木製地板上吱嘎作響。林喬的身影幾乎融化在黑暗之中,弗蘭伸手隻抓住了她披肩的下擺。
咯嘣。
劣質的服裝紐扣在大力之下崩飛,披肩散開滑下,林喬微微轉身,目光冷冽地看著麵前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