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她也不覺得，在還沒有徹底走投無路的時候就犧牲隊友，會通往he——更何況還是在一個彌漫著理想主義氣息的遊戲裡。

可她剛想開口拒絕，係統就提醒她：

“您現在的選擇會決定兩種不同的命運分支路線，通往he的機會均等，請謹慎選擇更適合您的一條路，不要貿然決定。”

樊穀愣了。

她知道，任何NPC都可能說謊，但是係統不會，否則這遊戲就沒法玩了。

既然係統說現在怎麼選都有均等的機會獲得he，那就必然是真的。

甲等難度的遊戲極少會在重要的劇情分流節點做出提示，除非設計者認定某個節點不作提示的話，會大幅降低通關率——畢竟通關率太低，會影響遊戲的良性發展，不可不慎重。

既然設計者決定在這裡提示玩家，是不是就說明，另一個看起來不像會he的選項，其實才是更輕鬆省力的成功捷徑？

她要走這個捷徑嗎？

樊穀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順從初心。

選擇捷徑也意味著放棄更多可能性和資源，而她現在明明握有去開發那些資源的諸多有利條件，就這麼放棄也太浪費了。

再說不適合她的捷徑，她也未必走得好。

這不是衝動，這是比較了兩條路的資源利用率和可能獲益率之後做出的選擇。

於是，她堅定回答道：“我決定了，我要拒絕青蛇的提議。”

係統問道：“您確定嗎？選擇後無法更改路線，一切後果自負。”

她不自覺提高了音量：“我確定！”

係統回複道：“您的選擇已提交，您自願放棄了路線：一將功成萬骨枯，選擇了路線：與汝同袍。正在為您導入此分支路線數據——請耐心等待——”

隨著係統的這個提示，眼前的世界歸於靜止，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又重新鮮活起來了。

恰好在此時，樊穀這次的變身效果也到期了，重新由巨人變為普通人大小。

迎接她的，是大青蛇湊近的巨臉，還有她興奮地舔舐她臉頰的，帶著粘液和腥氣的冰冷蛇信。

“姐姐，你果然是不會舍下我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頭頂冒出了金光閃閃的好感度＋30提示，與以往不同，這次還提示了：初始好感度：100，總好感度：130。

難怪剛才那麼多有效互動都沒法增加青蛇好感度，對女主初始好感度本來就高的NPC，對她期待也更高，好感度反而不會像普通路人好感度那麼好刷。

儘管心裡很高興，但對蛇蟲的本能厭惡讓樊穀身子一僵，本能地往後一退。她儘力壓下嫌棄的眼神，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青青，你這身體說話不方便，可否變成人說話？”

幸虧其他蛇已經被青蛇吃了。

青蛇頗有些委屈：“姐姐你忘了？我的妖力現今都在你那，我已經無法化形了。”

……對哦，她差點忘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問道：“你可還記得那製作保命蛇皮的秘術？我很需要。”

“與汝同袍”這個路線名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很明顯的提示，“袍”很大概率就是青蛇提到的保命蛇皮。這蛇皮應該能同時保住她和友軍，否則哪來的“與汝”呢？

青蛇回道：“那保命蛇皮，姐姐你原也有一塊，我也曾苦苦尋覓，但至今未尋見，約莫是落在塔頂了……塔頂的妖氣厲害，我過去每每靠近總被震落，隻好作罷。”

青蛇有靈力時都無法上到塔頂，現在就更不行了。紅狐不擅長硬戰，或許也幫不上忙。難道塔頂的線索隻能靠自己獲取？

穩妥起見，她還是問了一下係統：

“係統，塔頂是隻能自己上嗎？”

係統很快回道：“沒錯！但你現在力量變強，用星河鏡也能看到更清晰的畫麵，建議先用它再看一次塔頂情況，買點道具再上去。”

樊穀對這個提議很滿意，她立刻從隱藏的空間袋裡召喚出星河鏡，吩咐它呈現塔頂的情景。這一看，她還沒來得及揚起的嘴角，就下落了。

鏡中依然是上次看到的閃爍蛇影，但這次，於重重蛇影之中，還出現了一男一女的身影。男的寬袍廣袖古人裝飾，卻長著她最痛恨的男同學的臉，至於女的，正一臉甜蜜地依偎著那男子，她一身水袖白衣，梳著古代的靈蛇髻，臉卻——

臉卻是她自己。

她立刻意識到，係統又讀取她的記憶數據，來給男女主造臉了……就跟織女副本裡把天帝的臉造成她討厭的姥爺一樣，這種操作會更強烈地煽動玩家的負麵情緒，大概也是考驗心態的一種方式。

她真的很想心態平穩地看待這個畫麵，但她做不到。

看著這個畫麵，就好像看著自己在討好仇人一樣。

且那跟她一樣臉的女子頭上還懸浮著大大的“戀愛腦”字樣，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這應該是女主唯一一塊還沉迷於戀愛腦的靈魂碎片了，而這個女子就是女主的戀愛腦之魂投影，怎麼看都得把這戀愛腦除了，才能通關。也就是說，接下來她要——

她要刀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