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棣棠要來京住一段時日,半日前,齊家的護衛已經快馬加鞭來到了京城通知彆苑的人,此時齊家的彆苑早已打掃乾淨。
等收拾好東西天色已晚,又因舟車勞頓,喬棣棠沒再出門。
第二日,喬棣棠早早就醒了過來。
這些日子一直在船上又或者是在馬車上,她一直都沒睡好,即便睡在床上,她依舊覺得不安穩,有一種身體落空的感覺。
看著青兒準備好的早飯,喬棣棠既熟悉又感覺很陌生。
見姑娘在發呆,青兒忙解釋道:“姑娘,彆苑許久沒做過飯了,鍋碗都不乾淨,奴婢想著今日讓人買些新的等明日再做,所以在巷子口買的吃食。要是您不喜歡,奴婢這就去給您做。”
喬棣棠:“不必麻煩,挺好的,隻是許久沒見過這些吃食了,有些感慨。”
京城的包子個頭大,江南的小些。喬棣棠飯量不大,她隻吃了半個包子,喝了一碗粥就飽了。
飯後,喬棣棠循著蘇羅幕給的地址去了楊花巷。
看著如阿福所說的緊閉的房門,喬棣棠走上前去,盯著房門看了許久。
許久過後,她抬起手來,敲了敲。
無人應答。
又敲了敲。
依舊無人響應。
喬棣棠不知敲了許久,敲到眼眶泛紅,始終無人來開門。
青兒勸道:“姑娘,要不咱們——”
話未說完,身後響起了一道帶著京城口音的聲音。
“彆敲了彆敲了,這家人早就搬走了。”
喬棣棠拿起帕子抹了一下眼淚,轉過身去,看向婦人。
婦人正欲說些什麼,但在隱約看見喬棣棠的容貌時,臉色旋即陰沉下來。
喬棣棠不知這婦人為何如此,還是說道:“這位姐姐,您可是認識這裡的主人?”
喬棣棠雖幼時生活在京城,但這些年一直長在江南,口音帶著京城的字正腔圓,又有江南的婉轉嬌軟。
她這番話說的十分客氣,不料婦人臉色卻越發難看,不待喬棣棠說完就冷哼一聲,挎著菜籃子離開了,任青兒在後麵如何喊她她也不回頭。轉眼她就去了隔壁的院子裡,打開門,又將大門重重關上。
隻留下喬棣棠幾人麵麵相覷。
喬棣棠自問剛剛沒做什麼不對的事情,實在是不清楚婦人為何會如此待她。仿佛……她做了什麼錯事,又或者是什麼臟東西一樣。
她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位婦人,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
“青兒,咱們可曾見過這位婦人?”
她和青兒幾乎從未分開過,她不記得這位婦人,或許青兒記得?
青兒搖頭:“奴婢沒什麼印象。”
喬棣棠看向阿福:“你上次來時可有見過這位婦人?”
阿福:“見過,她是個熱心腸的,便是她告訴我這裡的人已經搬走了。”
喬棣棠越發不解。
既然阿福來時婦人沒什麼異樣,那便是因為她了。
或許婦人將她誤認成了什麼人?既然婦人明顯對她有敵意,她沒再去自討無趣,轉身去了右邊那戶人家。
阿福敲了敲門,不多時門從裡麵打開了。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男子看見他們一行人倒是和剛剛那婦人不同。不過,從這裡得到的答案依舊和婦人一致,這裡的人已經搬走許久了。
喬棣棠讓阿福給男子送了一些謝禮。
正在男子關門之際,喬棣棠突然想到了什麼,多問了一句:“這位大哥,您可還記得隔壁住著什麼人?”
男子:“有個小丫頭,還有兩個長得頗為健壯的婆子。”
喬棣棠想,那個小丫頭大概就是羅幕身邊的阿歡,估摸著是來這裡取她寄給羅幕的信。另外兩個婆子想必是府中分給羅幕的下人,羅幕安排她們二人來看顧這個彆院。
這時,卻見男子突然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底有幾分輕佻。
“還有個像姑娘你一樣的貌美娘子。”
喬棣棠頓時怔住了。
青兒沉了臉,上前擋在了自家姑娘麵前,怒斥:“放肆!”
姑娘雖然帶著帷帽,沒被這男子完全瞧去,可這男子也不該對他們姑娘這般無禮。
男子輕嗤一聲,眼底流露出來鄙夷的神色:“又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老子跟你們講話就已經很瞧得起你們了,擺什麼大家閨秀的譜兒!”
說著,男子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青兒正欲上前,喬棣棠一把抓住了她。
看著緊閉的木門,喬棣棠沉著臉道:“先回去。”
無論是剛剛那位婦人,還是剛剛的男子,他們二人看她的眼神都十分奇怪。每個人都因為她的存在改變了態度。這絕非巧合,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再結合之前羅幕對夫家之事語焉不詳,喬棣棠心中有了一個非常離譜的猜測。
青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喬棣棠一同回馬車。
回去後,喬棣棠去了書房,拿起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不多時,蘇羅幕的畫像出現在了紙上。
“姑娘,您這是在畫蘇姑娘?”
喬棣棠:“對。你去將王嬤嬤叫過來。”
青兒:“好。”
王嬤嬤過來後,喬棣棠將畫遞給了她,並且吩咐道:“嬤嬤,你去楊花巷打探一下,問問他們是否見過蘇姑娘。”
青兒知曉此事對自家姑娘的重要性,從前在雲城時都是她去幫姑娘做事,因此說道:“姑娘,我和嬤嬤一同去吧。”
喬棣棠:“不行,你不能去,今日楊花巷裡的人已經見過你了。嬤嬤,讓阿祿跟著你,你們偽裝成母子就說是去找遠房侄女。”
王嬤嬤:“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