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準跟媳婦兒?”
“話也不能這麼講。”
“這不是你講的?”
“……你包子,拿走。”
老馬媳婦兒在深藍科技當會計,他跟著在家屬院住,光住著沒勁,他又盤了個門麵開館子,早上他是麵館,中午他是飯館,到了晚上他就擺攤賣上了燒烤。人年輕,精力無限,也就他能跟匡放那張嘴打上幾個來回。
匡放給小籠包口袋裡倒了醋和辣椒油,肩膀撞了下格子言,“走了。”
兩人一轉身,眼前一道黑影如箭般竄過來,夏婭抓著匡放的手臂轉了一圈,匡放和格子言瞬間成了背靠背的姿勢。
格子言反應不及,跟如暴走公牛的劉繼雄打了個照麵——劉繼雄也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肥膩的手掌直接一把揪住了格子言肩膀的衣服,朝旁邊一丟。
中年男人對比正在發育期的少年身板尤其是格子言這種細骨架的,加上格子言的防備為零,自然是降維打擊。
格子言整個人一下被丟了出去,撞翻了路邊一張折疊桌,連人帶桌子趴在了地上。
他不會說臟話,悶哼一聲,手裡還抓著半隻雞蛋,手指不知道磕到了哪兒,生疼。一時間,他想到了匡放,從小打架,被摁在地上打了又能飛快打起來再打,那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沒有痛覺神經?
身後傳來很重的哐哐啷啷響,接著是哎喲喂哎喲喂直叫喚的老馬。
夏婭蹲在了格子言邊上,她愧疚地把人扶起來,“對不起,都怪我。”她臉上還有個鮮紅的巴掌印,但看見格子言摔倒,這比挨巴掌使她難受,“劉繼雄狗娘養的,等放學了我再與他死戰!”
“沒事。”格子言扶著夏婭的手臂艱難站起來,夏婭則去把倒在地上的桌子椅子給扶起來。
格子言這才看清眼前的“盛況”。
匡放正兒八經揍人總是冷著臉,眼珠漆黑,即使穿著寬鬆,視覺上也完全能清晰看出肌肉勃發凝起而出的力道。
他揪著劉繼雄的衣領,蹲在劉繼雄的大腿兩邊,一拳接著一拳揍在劉繼雄的臉上。
老馬在匡放後麵呲牙咧嘴地扯著匡放的書包,“你小子連長輩都打是吧?!”他拉得特彆假,隻是表情猙獰,所以匡放完全不受影響,但由於老馬踩在了劉繼雄的小腿上,劉繼雄受到的影響特彆大。
劉繼雄:“我女兒我想怎……”
匡放一拳直接錘他腦子上。
劉繼雄:“小狗崽……”
匡放又是一拳砸在劉繼雄的肚子上,劉繼雄一肚子肥油,被錘得眼球都差點蹦出眼眶。
“揍你跟夏婭沒關係,你家的事關我屁事。”匡放慢慢站了起來,他打完了一場,一點不見喘。
直起身,他垂眼凝視了劉繼雄好一會兒。
在劉繼雄準備要沿著牆爬起來時,匡放忽然低頭拾起兩個他掉在地上的小籠包,捏著劉繼雄的下巴使他張開嘴,接著直接把兩個包子往他喉嚨裡捅。
劉繼雄的嘔吐聲堵在喉嚨裡,脖子充血漲紅,青筋暴起。反觀匡放,雲淡風輕,麵無表情。
老馬這會兒真是覺得不行了,他抱著匡放的腰往後拖,沒拖動,驚訝於這小子吃啥長大的這麼一身熊力氣,隻能扭頭去求助格子言和夏婭。
他下意識在兩人之間選擇了格子言,“小言小言,快來幫忙,搞兩下子就得了,匡放怎麼惱成這樣?”
格子言嫌那一塊臟,地上的小籠包子散了一地,還被踩癟了,又有從館子窗口上翻下來的白菜粉條。
“匡放,該去上課了。”
聽見格子言的聲音,匡放身體微頓。
他手指慢慢從劉繼雄嘴裡抽了出來,還沒忘劉繼雄衣服上擦了擦手指,又走進麵館裡用肥皂和流水洗了手,掀簾走了出來。
走時順便踹了嘔得天翻地覆的劉繼雄一腳,“再在我麵前打我的人試試,我跟你嬉皮笑臉你還真以為你就能當我叔了?”
匡放:“老子的包子還有格子言的早餐從你的工資裡扣。”
匡放其實挺凶的,各種意義上的,他沒被好好教過。這點格子言很清楚,但對自己還好,基本沒怎麼凶過。
他走到格子言跟前,格子言看出來者不善,主動道:“我沒事。”
“公主,介不介意我現在碰你?”匡放問道,他臉上重新掛起吊兒郎當的笑,但眼底比頭頂的天還陰。
格子言不太能猜到匡放想做什麼,但還是說:“不介意。”
匡放蹲下來,把格子言兩隻褲腿卷起來,從膝蓋一寸寸摸到腳踝,皮膚接觸到微冷的空氣,起了小片的雞皮疙瘩。
檢查完了小腿,衣袖也被擼上去,接著是肩膀、背、脖子、臉、後腦勺...
就隻有無名指被磕紅了一塊兒。
格子言以前還認為這種交往距離沒什麼問題,可能是上高中了,跟小時候不一樣了,他覺得怪怪的,隻得強調:“真沒事,就手指上一點。”
匡放呼出一口氣,變臉如這段時間的天,他一把抱住格子言,像一隻突然撲上來的大型犬,體溫炙人,他笑嘻嘻的,“公主剛剛為什麼一下就飛出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