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的第一個人,我認識。”
黃秀娟擰著眉頭,眉心褶出深深的皺痕。
“那是他二十幾多年的好兄弟,我們結婚的時候,他還是伴郎,叫張廣。”
張廣和陳誌才是高中同學。
早在黃秀娟與陳誌才結婚之前,他們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是感情很深的好兄弟。
在淪落到如此境地之前,仰仗著能乾的母親,陳誌才的家境一直頗為富裕,而張廣卻出身不好,家境貧寒,是務工夫妻的孩子,在工作之前,他一直都生活的很是窘迫。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陳誌才當學校裡的小團體頭頭,張廣則是他手下的頭號狗腿子,陳誌才花錢雇張廣給自己寫各科作業、去小賣部買東西、去隔壁給自己女朋友送東送西、更甚至要求張廣在體育考試中為他代跑……
總而言之,他雇著自己的好兄弟,為自己做一切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我們結婚的那些年裡,他一直和張廣有往來,出去吃飯喝酒、釣魚打牌……也經常會夜不歸宿。”
所以黃秀娟沒有想到,當她翻過那具屍體,看到他的正臉時,見到的卻是前夫“好兄弟”的臉。
彼時,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菜刀,已經被陳誌才交給了她,而陳誌才自己,則握上了廚房裡剁肉專用的小斧頭。
他無疑是個沒有本事、控製不住情緒,又非常懦弱的男人。
就像是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中年男人一樣。
陳誌才攥著斧頭,逼迫著黃秀娟想出辦法來,將自己的好兄弟處理掉。
他一邊哀求,一邊又揮舞著自己手裡鋒利的斧頭,黃秀娟當時幾乎感覺下一秒他就要躺倒在地上撒潑打滾。
她有嘗試過用隱晦的辦法來求救。
比如提出將這位可憐的好兄弟拆分成無數份肉片,把他的身體部位倒進垃圾桶,或者投喂給流浪狗。
但這樣的提議被陳誌才拒絕了。
他神經質地,緊繃地打著哆嗦,臉上的肉不受控製的顫動,質問黃秀娟是不是想害死他,是不是想害他被發現,是不是想在出門的時候趁機逃跑?
他的情緒格外激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舉起手中的斧頭,黃秀娟隻能順從地安撫他,在他即將情緒崩潰的時候,想出真正具備可行性的辦法。
她開始切割這位熟悉的,曾經經常與前夫吹水聚會的中年男人。
黃秀娟對人體並不熟悉。
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出身北方地區。
她的故鄉畜牧業興盛,從記事起,黃秀娟就開始看著家裡人殺羊宰豬,等到年紀大了,就開始為媽媽嬸嬸打下手。
於是,她將自己年輕時所學到的技術,用到了自己的同類身上。
一開始,她很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