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開同類的肚腹時,她被那惡心的味道、血腥的場麵,刺激得直接吐了出來。
她不受控製地反胃,本能的生理反應全然無法抑製,等到胃囊被清空,嘔出的便成了酸水。
為了不影響到她的工作效率,陳誌才隻給了她一杯水,隨後,並強行要求黃秀娟繼續下去。
黃秀娟隻能繼續。
她剖開同類的肚腹,吃力地分開他的肢體,她撈出那沉甸甸、血淋淋的腸子,一邊乾嘔,一邊清洗其中的內容物。
將同類切割成塊狀,花費了黃秀娟一個晚上的時間,她的手機在第二天上午九點鐘的時候響起,是發覺她不在工作崗位上的領班打來了電話。
接通電話的時候,黃秀娟臉上身上都是血,她浸泡在濃烈的腥臭味裡,冰冷的斧刃就架在頸側。
在那個瞬間,黃秀娟不住顫動的雙手,反倒出乎意料地穩定了下來。
她冷靜、鎮定地騙過了自己的領班,又給守在家裡的母親打了電話,告訴她自己遭遇了一件意外,事情很緊急,她需要出差起碼一周的時間。
在謊言出口的時候,黃秀娟發現,陳誌才的臉色變得鬆弛了下來。
他不再那麼緊迫地盯著她,會在她切割肉塊的時候坐到鬆軟舒適的沙發上,甚至在黃秀娟將他的好兄弟投入沸水中後,要求她為自己做一餐飯食。
“把它洗乾淨點。”
陳誌才雙眼泛紅,甚至不願意給黃秀娟多餘的刀具,他盯著黃秀娟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菜刀,從冰箱中搜尋早已經不新鮮的蔬菜,監視著她給自己做飯。
這一餐飯當然沒有黃秀娟的份。
她按照陳誌才的要求,坐在他不抬眼也可以看到的地方,驚慌的神情變得沉靜,而陳誌才將之視為臣服的麻木。
他吃完了這一餐飯。
黃秀娟收拾好狼藉的碗盤。
她仿佛又成為了曾經的自己,成為了一位全身心沉浸在家庭之中,也隻能沉浸在家庭之中的家庭主婦。
她在丈夫的監督下,勤勤懇懇地進行著勞動,將丈夫所製造的一切有勞家務都清理乾淨。
她將所有能夠入鍋的肉都燉煮得酥爛無比,再將這些熟肉從骨頭上剔下來,切割成小塊,放入絞肉機。
嗡嗡嗡——
在絞肉機高速工作的聲音中,她搬開馬桶,用花灑衝著水,將絞肉機辛勤勞動的產物倒入了下水道裡。
她是如此的細致、認真。
她將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骨頭上的肉消失得乾乾淨淨,被剔淨血肉的,無法處理的大骨頭,也被她剁成塊狀,煲煮成廚餘廢料。
廚房的灶火,沒有一刻不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