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想要的結果以後,男人們鬆了口氣,恭維景恣是一位正直的散修,為了他們這些凡人,甚至可以大義滅親!
至於被無緣無故打了一頓的林時節,和那些躺在地上的“病患”,已經沒什麼人關注了。
躺在地上的小姑娘睜開一隻沒被挖出的眼睛,望向門口。
景恣站在門前,望著謝意離開的方向,似乎想要去追,但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無法邁出一步。
“哈!哈!”
被挖掉一隻眼睛的林時節吐出一口帶著牙齒的血痰,嘴裡發出意味不明地短促笑聲。
她笑之前的自己,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磕生磕死吧?
想想她自己願意做同妻的事情,又想到之前看圈內太太的同人文,為父子CP之間的感情又哭又笑的自己。
為什麼父子CP裡隱去了妻子和母親?
她以前從沒考慮過,一個母親知道自己兒子和丈夫搞在一起,會有多麼惡心。
一個妻子知道自己丈夫和嶽父勾勾搭搭,而且身上還懷了孕,懷的是個男孩兒,會不會害怕自己的兒子將來和丈夫搞在一起?
長大的兒子在丈夫的教導下,去欺騙下一個無辜的女性?
據她所知,圈子裡穩定產糧,糧草優質的基本都是女性。
可故事的主角沒有變化,依舊是男性,而且是雙倍男主。
當年她不喜歡女主,覺得沒有女性配得上那些優秀的男主,隻有同樣優秀的男人才足以和他們相配。
魔怔的那段時間,她還做過在言情裡磕男主與男二感情線,覺得女主礙事,要求言情太太去寫男男故事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她忍不住尷尬地腳趾摳地,摳出一座城堡。
自己怎麼會做這麼大膽又愚蠢的事?
身上的疼痛提醒著她,她創造出來的“兒子”並不孝順。
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用粗糙的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往外走。
現在,她隻想要活下去。
而留在這裡,林時節看不到半點生的希望。
她走到門口,一直無視她的景恣低下頭來,問:“你要到哪裡去?”
林時節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景恣太高大了,她設置的主角有一米九的個子,就像巨人一樣。
之前她一直是抱著欣賞的態度,感慨“自己兒子長得好”。
現在卻有種,這個陌生男人真可怕的感覺。
“我去看大夫。”
林時節嗓音沙啞,原本低著頭,可一想到自己才是創造者,又忍不住抬起頭來。
她仰視著自己創造出來的“兒子”,因為腿上的傷,不小心踉蹌了幾步。
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隻問出一個問題:“景恣,你記得你母親是誰嗎?”
她想問的不是她,而是在故事中,那個被她給忽略的女人。
景恣一愣,沒想到這個買回來的小丫頭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但他還是好脾氣地回答了:“修仙之人,自然要斬斷世俗牽掛。”
他根本不記得那個生了他的女人,還拿修仙做幌子。
林時節讀懂了對方話裡隱藏的含義,不由想起她給景恣的真身設置了一個不錯的身份。
希望他能記得今天這句話,不要都轉世投胎了,還跑回去認親!
走到外麵,她腳步一頓,又想:既然要斬斷世俗牽掛,又為什麼要收義子呢?
***
牆角處,一隻與環境融為一體的黑貓靜靜看著鬨劇。
等人走完後,她來到後院,看到一隻半死不活,肚皮鼓鼓的鯉魚妖。
鯉魚妖躺在水池裡,揉著肚子:“撐死我了,還好那混蛋終於走了……”
觀察一陣,確定鯉魚妖就是曲燈語口中的紅綢以後,夜半化作人形,將紅綢提起。
“哎呀”沒喊出來,就被捂住了嘴。
紅綢驚恐地望向夜半,眼中有明顯的求饒之意。
夜半悄無聲息地離開,等出城以後,才將曲燈語前來找她,向她訴說利弊的事情告訴紅綢。
紅綢聽了,先是感謝夜半的恩情,然後說道:“身穿紫衣的叫謝意,他好像也想將我契約帶走,所以我至今沒有被定下主仆契約。夜半大王可以放心我的忠誠……”
表完忠心之後,紅綢流淚,說原來曲燈語竟然這樣為她奔波,實在太讓魚感動了!
回到黑霧嶺,看到躺在床上虛弱的曲燈語,紅綢更是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