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嘉德的人們懷著疑慮,開始了在他們的小王子領導之下的全境防禦係統修複工程。
很快他們就發現,奧丁這一次的命令仍然沒有下錯。
對於他們來說感到十分棘手、甚至不知道從何開始的修複工程,在阿斯嘉德小王子一臉傲慢地公然出現在各處巡視之後,就似乎緩慢地進入了——一種正軌。
阿斯嘉德小王子先是幾乎走遍了阿斯嘉德的每一處,把各處的防禦係統出現的漏洞和問題都詳細地觀察和記錄下來;然後他甚至來到了彩虹橋畔的瞭望室,認真研究了一番在那裡的控製係統,最後他回到了位於武器庫附近的控製中樞,花了一天時間研究滿地的碎片——據稱在黑暗精靈進攻阿斯嘉德的那一天,他們的那個體型龐大而可怕的詛咒戰士把這個旋轉著的控製中樞一拳打得粉碎,導致現在呈現一種無法修複的狀態。
然後,他帶著那位全阿斯嘉德都知道的、對他無比忠誠的幻境女神,前去覲見了神王奧丁——據說,是為了向神王彙報他的修複方案,並且希望神王給予他“為了修複順利進行而利用一切資源”的相應許可。
沒人知道他們兩人在殿內和神王談了什麼,但當殿門終於重新打開的時候,大家看到走出來的阿斯嘉德小王子有種久違的意氣風發;他甚至在經過一名臉板得緊緊的、對他灑脫帶風的走路方式怒目以視的金宮侍衛時,用一種調侃似的語氣笑著問對方“怎麼了?想我嗎?”——
哦天哪。
阿斯嘉德的大街小巷都在傳言著,當年的那位惡作劇之神又回來了。而這一次,由於他在修複防禦係統方麵不可或缺的才能,就連奧丁也不得不暫時忍耐他的張狂;假如再加上那位總是不聲不響、但一旦聽到有人在背後非議那位阿斯嘉德小王子,卻下手比誰都狠的幻境女神——幾乎每個人都感到了一陣前途無亮,愁雲慘霧。
大概,現在整個阿斯嘉德真正快活的人,除了被賦予重任的阿斯嘉德小王子與他那位忠誠的女追隨者之外,也許就是神後弗麗嘉與大王子托爾了吧。
他們熱心地時常關切著防禦係統的修複進度,甚至有傳言說他們現在公開表示出了對阿斯嘉德小王子的支持,是因為在黑暗精靈攻擊阿斯嘉德的那一天,詛咒戰士破壞了地牢,卻正好讓洛基得以自由地離開了那裡,然後及時趕到母親的寢殿擊敗了去偷襲的黑暗精靈首領、救下了神後。這樣的功績簡直和當初阿斯嘉德小王子突然與父親和兄長決裂、墜下彩虹橋、然後變成了入侵中庭的大反派一樣玄幻得令人不敢置信。
可是防禦係統在一點點恢複著——至少從表麵上看來,那些硬件設施在一點點地被修複。被破壞得滿目瘡痍的那些控製係統正在重新組裝。那層能夠覆蓋整座神域的金色的防禦屏障,之前試過多次也未能恢複,現在阿斯嘉德小王子終於找出了其中的症結——他確信那是因為驅動控製係統的力量不夠純粹強大的原因;所以他有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不過現在大家都還不知道那個想法到底內容是什麼。
“……宇宙魔方。”近日來阿斯嘉德話題的中心人物懶洋洋地說道。
“有它的力量作為驅動的話,一定可以重啟阿斯嘉德的防禦係統。我真不明白奧丁為什麼不去這麼做。”
入夜,重新迎來主人的、阿斯嘉德小王子的寢殿內,這座寢殿的主人穿著一件長長的皮馬甲,馬甲之下是一套深綠色的細麻睡衣——粗看之下這身裝束似乎和他在地牢裡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仔細觀察一下就能夠發現質料、做工、花紋等等各方麵的不同——現在恢複了小王子身份的他,穿著當然更精美、做工更細致。
現在他懶洋洋地倚靠在一張睡榻上,舒展開那雙長得簡直不科學的腿,右手單手支在睡榻一側的扶手上撐著頭,就那麼發言道。
在他的斜對麵是一張大床——不誇張地說,那張床上足以並排躺下三個人還很寬綽。床頭櫃的後方正好是一扇落地窗,在四周的窗子全部拉上窗簾的現在,隻有那扇落地窗的窗簾還沒有拉上,因為在窗邊站著一個年輕姑娘。
那姑娘似乎在眺望著窗外的夜景,聽到他這麼漫不經心地就給自己的父親打了一個差評之後,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來。
“或許隻是因為他也明白,一旦開始依賴這樣非凡的力量,就永無終日了吧……”她說。
洛基嗤笑了一聲。
“想想看,他寧可讓阿斯嘉德毫無防護地暴露在一切壞蛋、惡棍和野心家的攻擊之下,也不願意把我釋放出來,讓我使用宇宙魔方來修複防禦係統——”他拖長了聲音,嘲諷似的說道。
“……難道我會比那些前來進攻阿斯嘉德的壞蛋更加可怕嗎。”
約露汀:“……”
不,她絕對不能說,其實她就算是半個“那些前來進攻阿斯嘉德的壞蛋”的其中一員。
她黑線地答道:“或許隻是因為,你每一次動用宇宙魔方的力量,都有可能把它目前的位置暴露在滅霸的監控之下——那可是個比黑暗精靈可怕一千一萬倍的家夥,也不會真心和任何人合作……”
洛基:“哦?”
曾經在地牢裡呆了一段時間的小王子感興趣似的揚起眉。
“你是在試圖告誡我嗎?因為我當初覺得他的力量也可以稍加利用,所以——”他慢悠悠地試探道。
但是這個姑娘顯然毫無與他繞著圈子打啞謎的心思。她沉下臉,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
“他最終的目的,是殺掉這個世界上一半的人。即使是他的朋友、他的合作對象、他的下屬,甚至是他的養女……即使是和他有關係的人,他也不會憐憫或手軟。”她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