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生存訓練
話雖如此,黑狼看到冷不易後背漸漸一片血紅,也覺得,我去,咋這麼多血?韋帥望說揍了他一頓,可沒說打這麼狠啊。
難怪這小混蛋痛得滿地打滾。
鹽水對傷口可不好,泡久了傷口處的皮肉會壞死。
修理一下沒事,給弄毀容了就不好了。
黑狼讓冷逸飛去把暈倒的孩子都弄到馬車上,準備換地方。把冷不易拎到外麵水井邊,剝光了打水衝洗。第一桶水潑下去,冷不易就醒了,再來一桶,慘叫聲震耳欲聾。
正在尋找珠絲馬跡的韋帥望差點沒嚇跪了,我的天啊,這是出了啥事?
冷逸飛把尹軍、黑羚扔到井邊:“把他倆也衝洗一下,彆身上還帶著蟲子。”然後看著冷如琢:“這小子怎麼沒挨咬?”
黑狼踢一腳冷不易:“說,解藥。”
冷不易咬著牙,瞪著眼睛,不住地哆嗦,已經不敢說不,可也不肯服軟。
黑狼道:“再拿桶鹽水來。”
冷逸飛看看冷不易那血淋淋的後背,不安地:“會出人命的……”然後飛快地服從命令了。冷秋雖然很可怕,畢竟離得遠,再說這事也不是他乾的……
冷不易見黑狼往水裡撒鹽,頓時就全身顫抖起來,喘息著:“我師父,我師父……”我師父是韋帥望啊!是你好兄弟!喂,樂庸說時挺好使的,怎麼我說就不好使呢?怎麼這話我就說不出口呢?
黑狼抬頭,側耳,手按劍的功夫,一個人影閃過,韋帥望已經站在麵前。
黑狼氣得,念咒也沒這麼快吧?
冷不易還顫抖著往後縮呢,後背撞到人,痛得一抖,立刻被抱起來,韋帥望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冷不易回身看到韋帥望,頓時淚流滿麵:“師父!”一把抱住韋帥望的脖子:“師父,他用鹽水潑我!”
韋帥望一手抱著冷不易,另一隻手掄圓了給黑狼一記響亮的大耳光。
黑狼劍都拔出來了,韋帥望的巴掌掄過來,他本能地拿劍擋,韋帥望就沒理他那把劍,一副有種你砍斷我胳膊的架式,黑狼當然不能砍斷他胳膊啊,於是臉上挨了一巴掌,打得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黑狼這個怒啊,抬手劍就指住韋帥望:“混蛋!”你師爺家的小兔崽子就那麼金貴?他弄暈我手下,我不過潑他點鹽水,又沒切下他隻手來!
冷逸飛在一邊嚇得,我去,打起來了!我怎麼辦啊?我幫著老大?我不敢打韋帥望,幫著韋帥望打我們老大,我更不敢!我找地方躲躲吧……
他媽我能躲哪兒啊?
韋帥望看看麵前的劍,更怒了,一腳踹黑狼肚子上,這下子黑狼可挺不住了,飛出兩三米摔在地上,痛得窩下身子。
韋帥望怒吼:“你他媽再敢拿劍指著我!老子不是你家教主了,總還是你兄長吧,老子揍你,你就跪下受著!把劍放下!”
黑狼痛得扭曲的麵孔,緊握劍柄的手青筋暴起。聽了這話,就閉上眼睛,忍了一會兒,然後鬆開手,默默把劍放回去。他很生氣,他也不覺得自己錯了,不過,韋帥望怒了,氣頭上就象瘋了一樣,他太有信心了,根本不信黑狼會拿劍砍他,劍刃到肉了,韋帥望該怎麼打還怎麼打。黑狼還能真砍他嗎?
他當然也想打不過也繼續打,後果就是韋帥望更加暴怒,會乾出什麼事來就不好說了。
黑狼咬著牙,他本來痛得趴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硬撐起來。他決定忍了,韋帥望是他兄長,對還是錯,他要打,他就忍著,這不需要啥理由。再說,韋帥望發瘋很可怕,上次把小白花弟弟打得一臉血,記恨了小半輩子。隻希望小韋能吸取經驗教訓,彆照樣再給他來一頓,不過這可能性不大。狗改不吃屎,韋帥望改不了他那暴脾氣。
手一離地,韋帥望就又給他一腳,你還敢起來,再給你一腳,看你還能起來不!
黑狼慘痛中無限哀傷地想,完了,這貨是一點不接受教訓的,我又沒小白花那麼……相較於韋帥望和冷冬晨那淡淡冷卻的友情,黑狼明顯寧可忍了這委屈。然後胃裡的食物帶著血就噴出來,地上一大灘,鮮紅鮮紅的。黑狼縮起身子,二哥你快清醒過來,非要發瘋,你照後背踢吧,我吐血了。
冷逸飛見黑狼被踢得吐血,又急又怕,探頭四處找,螞蟻呢?快來咬我一口,我也想昏過去……
韋帥望見黑狼不動了,伸手把馬鞭拎起,一頓狠抽。
黑狼不動不吭聲,頭卻越來越低,直到抵地。後背衣服破碎,皮開肉綻,鞭子帶起血點子與鮮紅的碎片,也不知是衣服還是皮肉。
硬是把瞪大眼睛的冷不易給嚇哭了:“師父,彆……彆打了。”嚇死我了!原來我師父這麼凶殘!
韋帥望醒過來,對,我徒弟一身血呢,左右看看,一指冷逸飛:“你,過來。”
冷逸飛嚇得:“不關我事,我什麼也沒乾!我一知道這是秋爺的兒子,就啥也沒敢乾!”
韋帥望道:“給不易包下傷口。”
冷逸飛鬆口氣:“是是是。”接過冷不易抱到馬車上去。
我擦,好可怕,我從來沒見韋帥望這麼麵目猙獰過,我就知道他一笑麵虎,哪知道他不笑時這麼嚇人啊。小老大啊,你還嘴硬?這下知道怕了吧。你再凶也沒當眾表演過黑虎掏心吧?人家真把活生生還跳著的心臟抓在手裡給捏碎過。我光是聽說我就怕了。
韋帥望被這麼一打叉,火氣就消下去點了。一看,地上昏迷著兩個黑狼的手下,冷如琢一直瞪著眼睛一動不動坐那兒。這多半是不知情時兩下交上手了,看起來黑狼的手下吃虧了。
韋帥望過去看看,隻是昏睡,一切正常,回頭問冷不易:“啥東西?”
冷不易小聲:“我給螞蟻喂了點唐家速效麻藥。”
韋帥望嘴角頓時就拉下來:“誰給你的?誰準你亂用?份量多少?知不知道這裡有人家,你怎麼收回?”
冷不易給小韋個藥丸:“放地上,螞蟻會過來。”瞪著眼睛,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韋帥望揚了兩下手,倒底沒舍得再揍他,唉,隻是麻藥,我小時候也乾過。
冷不易就哭了。
不是嚇得,是因為韋帥望又生氣又沒舍得揍他。原來,我師父不是麵團,他平時不打我們,真是因為心痛——雖然他心痛我沒有心痛他自己兒子那麼多。可是樂庸確實沒太氣他,我沒事就拿東西扔他……
韋帥望過去把藥丸放地上,拿藥酒劃個半圈,等著螞蟻進來,好一把火燒了。不然這一大群帶著麻醉劑的螞蟻,就成這附近的禍害了。然後,把昏迷的黑羚與尹軍弄醒了。他沒解藥,但是麻醉劑通用的喚醒藥是興奮劑,不是啥難配的藥。
尹軍半天才迷迷糊糊坐起來,看到韋帥望,這回倒也恭恭敬敬叫一聲:“韋掌門。”
帥望笑笑:“還跟著你師兄?沒學出徒呢?”
尹軍呆呆地道:“師父說我可以走,我願意跟師父多學兩年。兄弟們有安誌和歐陽照顧著。”出啥事了?我為啥暈了?
韋帥望點點頭:“他們也都還好,你們都長大了。”笑笑,看看黑羚:“你也是墨沁的?”
黑羚看著不遠處,一身血正慢慢站起來的黑狼,嚇抖了,完全不敢回答。
韋帥望回頭看看黑狼,黑狼嘴角還在滴血,正用袖子擦嘴呢。韋帥望忍不住笑:“還敢折磨我徒弟不?”
黑狼道:“你徒弟認識我,我要解藥,他就應該給我。”
韋帥望道:“被我慣壞了,我要解藥,他都不一定給。”
黑狼道:“下次他就不敢了。”
韋帥望思考:“怎麼才能讓你下次不敢了?”
黑狼沉默一會兒:“不能。”
韋帥望道:“那我就見一次揍一次好了。讓你動手時想想自己也會痛。”
黑狼看他一眼,咦,你還想再來一次呢?為啥?你徒弟還能總招我揍他?
帥望搭著黑狼肩,走遠點:“兄弟,這兩小孩兒,一個是未來掌門的弟弟,一個是未來掌門,你能不能好好處著啊?你現在也是□□首領了,不是誰小弟,有點政治敏感度行不?為政不得罪巨室明白不?”
黑狼道:“屁巨室,我要是沒及時趕到,你徒弟已經被冷逸飛一箭射死了。”
韋帥望驚了:“這小子敢射我徒弟!”
黑狼道:“他知道那是冷秋的兒子,都快嚇昏過去了!你徒弟往院子裡扔藥丸,冷逸飛讓黑羚出來看看動靜,黑羚回去就暈倒了,不明原因中了招。你想他一混□□的能什麼反應?肯定是一箭射死,誰還能冒著生命危險出來看看暗算自己的是不是太子啊。”
韋帥望摸摸下巴:“不易這小子挺二啊。”
黑狼白他一眼。
韋帥望笑,有點不好意思:“痛嗎?”
黑狼感受一下,後背痛得火燒一樣,他剛剛差點沒痛暈過去,你說呢?隻好無奈地道:“你下次能彆這樣嗎?”
韋帥望道:“嗯……我不說了嘛,下次還揍你。”
黑狼無語了,那你還廢什麼話。你問我痛不痛是想得意一下啊?
帥望道:“看你快痛哭了,我就覺得解氣了。”
黑狼咬牙切齒:“解氣?”
韋帥望笑:“自君走後,一彆經年。每思及此,悲憤難言。”良久:“不叫你不來,來了立刻就走。有事你先同我師爺商量。”笑:“我當然知道你這是避嫌,免得人家覺得韋掌門同□□來往密切,可是非要跑去乾□□的是你,見你一次,我就想揍你一次,今兒終於如願了。”
黑狼默默看著他,我擦,你還真是見一次打一次,我還以為一見麵你就踹我,是同我鬨著玩呢。原來你是真想揍我啊!不過,你理解就得了。大爺忍你一次發瘋痛打我就夠意思了,不能忍你十年如一日的烏龜生活,再好的朋友,我不能為你改變我的生存方式。當然,我也理解你生氣難過,道是你自己選的,有啥不如意,你也忍了吧。
韋帥望道:“你這麼乾,讓我回去怎麼跟師爺說?”
黑狼道:“你就告訴他不用謝我救他兒子一命了。”
韋帥望笑:“行,我就這麼說。”然後重複一遍:“不易這麼二下去可不行啊……”看著黑狼。
黑狼忽然間感覺到危險:“你什麼意思?”
帥望笑:“嗯,你都出手管教了,再管一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