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頃刻出刀,日之呼吸十三型連綿成片,刀光繚亂猶如閃電。
他從鷹怪的脖頸砍到尾端,拿捏著最精準的力道,生生把鷹怪片成了厚薄均勻的三千塊!再瞬息扒拉出三片大葉子,讓拋在半空的肉塊一份不漏地落入其中。
收刀、斂息。
一頓貫徹鬼道、瞬步、呼吸法和劍術的鷹怪大餐就這樣做好了!
緣一抬眸看向殺生丸,眼神純潔無害:“兄長大人,我做好飯了,一起用餐吧。”
殺生丸:……
他注視著今天份的飯,再看向半妖行囊中的《真央鬼道大全》,一時無言。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本書是藍染送給半妖的術法手劄。他的本意是讓半妖學習術法,可這半妖卻把它當作了食譜……
嗯,喜聞樂見。
殺生丸坐了下來,緣一把大葉子捧到他麵前,順便遞出兩根竹枝。
之後,他們分食完了一整隻鷹怪,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在這裡過夜。”殺生丸道。
緣一頷首:“嗯。”
篝火燃起,夜色沉寂。
緣一將鷹怪的羽毛收攏,放在火堆旁烤乾。就著光亮,緣一張開五指,亮出還算尖銳的指甲。
見狀,殺生丸轉過頭:學會用爪子了?
沒錯!緣一學會了用爪子,他正專心致誌地——在鷹怪羽毛的頂端戳小洞洞。
殺生丸:……
他搞不清這半妖想做什麼,直到半妖起身跑向他,繞在他身周轉了幾圈。最後,他摸摸絨尾,薅走了一把絨尾上的狗毛。
殺生丸:……
大妖怪盯著自己的絨尾,難以置信!
再抬眼,殺生丸看見緣一蹲下來,認真把狗毛搓成一條細繩,再穿入羽毛的空洞中,將羽毛排布緊實。
這會兒,殺生丸算是看懂了。
半妖是想串羽毛做被褥,奈何缺材料。但半妖想做就做,他根本不會乾涉,隻是對方為什麼要打絨尾的主意?
當半妖的小手再次摸過來時,殺生丸冷漠地收起了絨尾。
“彆得寸進尺了,半妖。”他冷聲道,“再動我的尾巴,就殺了你。”
再動我的尾巴……
尾巴?
緣一木著臉站在原地:“兄長,你是說……這是你的尾巴嗎?”
“嗬,這是隻有妖怪才有的絨尾。”殺生丸看向緣一,盯著他頭頂那可笑的犬耳,“你是不會明白的。”
緣一默默注視著絨尾,犬耳垂了下來。
“原來是尾巴嗎?”他一直以為是條造型奇特的被褥,雖然溫暖鬆軟,但有時會掉毛。
他之前躺在絨尾中睡覺,醒來時身上總沾了幾根。他不僅拿來生火,還拿來刷碗。可他沒想到的是,這居然是兄長的尾巴?掉的是尾巴上的狗毛?
也對,天氣漸暖,獸類總有換毛的時候……
但、但是!即使兄長是犬妖,也沒有尾巴跟身體分離的事情吧?兄長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才會讓尾巴離開了身體,變成單獨的一支?
緣一有些難受。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似乎作為他兄長的人都在受苦。
他輕輕蹲下來,小心道:“兄長,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
殺生丸:……
許是被妖怪的血脈一事刺激了,半妖想到自己永遠不會擁有絨尾,才會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
可憐又可悲,然而半妖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殺生丸垂眸:“隨你。”
隻是摸摸尾巴而已,作為成年犬妖,他不會跟幼崽計較。
可惜,緣一非得跟他的尾巴計較——
“兄長,你的尾巴是怎麼斷掉的呢?”緣一低聲道,“尾巴跟身體分開,一定很痛吧?”
“可以告訴我是誰砍掉了你的尾巴嗎?我一定會把對方首落的。”
殺生丸:……
忍了忍,大妖怪實在沒忍住!
他曲起手指直接捶上了半妖的腦袋,爆炒栗子:“聽著半妖,我的尾巴沒有斷,隻是化成人形會掛在肩上。”
雖然成年犬妖打幼崽實在有失風度,但是殺生丸發現,這一手指下去他心裡就舒服了。
緣一捂住頭,兄長打得不重,但絕不舒服:“那為什麼……”
“再問為什麼就殺了你。”殺生丸十分無情。
“可是……”
“你今晚不用在絨尾中睡覺了。”
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