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包瀉藥 若喬家沒倒,或許她也能有這……(1 / 2)

喬琬恍若未覺。

這些目光或許有好奇、有揶揄,但無惡意,她可以不放在心上。

昔年犯錯被罰跪於掖庭,那年濕冷,天上飄的不是雪花,而是粒粒分明的硬雪子。雪子簌簌打在人頭上、背上,不單是冷,更疼得厲害,路過宮人熱鬨的討論聲不絕於耳,絲毫不避諱她本尊。

那時候打量她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嘲笑的,想看她熱鬨。

“傲什麼呀?早跪下求王公公,服個軟認個錯不就好了?何至於跪在冰天雪地裡!”

掃雪的宮婢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但從旁人的嘴裡也拚湊出來了事件的經過,一麵與同伴取笑,一麵將掃帚故意湊到她的膝蓋前重重掃過。她出生就在掖庭,最看不得喬琬這種由雲端跌落還能保持高傲氣性的人。

這掃帚是由草根和竹枝紮成的,還帶著粗糲的節突,掃在膝蓋上又麻又痛。喬琬低頭一看,原來是掃帚上的刺刮破了衣料,尤其刺拉一道血痕很是醒目。

她說呢,跪在雪地裡這麼久應當早就凍麻了,怎麼會痛呢?

另一名圓臉宮婢許是年齡還小,心思沒那麼多彎繞,隻擔憂地看了喬琬一眼,遲遲沒有接茬。

開頭那宮婢便不樂意了,支著手肘撐她:“說話呀!”

圓臉宮婢剛開口:“可王公公罰的也忒重了些...”不就是她做的點心被貴人看上了,叫貴妃跟前的大宮女誇了句好吃,落了王公公的乾女兒的麵子麼?

前頭宮婢立馬揚眉,欲與她爭論一番,適時有一姑姑尋來:“怎的還在此處偷懶?!罷了,阿梅,你先隨我來,阿杏繼續將此處清掃出來。”

阿梅被叫走了,應當是不必再回來冰天雪地裡掃雪了。

阿杏留下,她偷偷打量喬琬,喬琬也在看她,二人互相都對對方好奇得緊。

目光相撞,就這樣對視上了,這也是喬琬與阿杏結識的開始。

“去廚司取些鹽來,灑在雪上,化得更快。”喬琬好心教她,為報剛才那一句仗義執言的恩情。

阿杏臉圓圓的,眼睛、鼻子也圓圓的,看著就是個聽話的宮婢,果然聽了她的話就跑去廚司拿了鹽來。

好在這是宮裡,什麼也不缺,自然也不缺這點鹽,她拿了一整罐也沒人發現。

“然後呢?直接撒上去?”阿杏傻乎乎地照著做了。

不一會兒,雪子化成了水,淌了一地,浸濕了喬琬的裙擺。

阿杏跳起來,忙拿掃把將水“嘩嘩”往外掃:“哎呀,哎呀!這怎麼到處都是水了!”

“噗嗤——”

“你怎麼還笑呀,衣裳都濕了,得多冷呀?”阿杏有些埋怨地看著她。

“雪化了,可不就是水麼?”喬琬抿唇一笑,依舊跪得筆直。

“對哦,那我不用掃了?”

“嗯。”

“可你的衣裳...”阿杏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道,“等等我。”

她跑回去拿了一罐藥膏過來,趁無人塞進她手心:“阿梅下手沒輕重,你擦擦傷口吧。”

“多謝。”

那是喬琬最後一次無端被罰,後麵苦儘甘來,不僅王公公不敢再為難她,昔日那些冷眼排擠她的宮女太監們也都換了副麵孔。

這都是她做的東西入了貴妃娘娘的法眼的緣故。

回憶至此,柳廷傑與呂穆也已出了大門,遠遠朝她走來。

“宵夜?又是讓我二人占了便宜的?”

呂穆笑笑,伸手接過食盒,“勞動喬小娘子拎了一路,累著了吧?”

呂穆和柳廷傑實際上比喬琬要小上一歲,卻做出這副風度翩翩的樣子逗她。

喬琬笑著眨眼:“這不是為了讓二位小郎君更願意幫奴解決這麻煩麼?”

說白了人家就是食客,又不是朋友,憑什麼幫你?

柳廷傑則是仗義的性子,隻要能與他相處得不錯的,他都引為朋友,不在乎出身貴賤。

這一點,呂穆和他相同,隻要合得來,那就是朋友。

喬小娘子懂吃、會吃,自然算得上是他們的朋友。

喬琬也學他的樣子眨眨眼:“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