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薑五娘子 孛薺她倒是知道,小時在……(1 / 2)

呂穆果真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薑亭晚有些不甘心地撇嘴:“吃那麼急做什麼?”

“一會還有晚課,遲了就不好了。”

“就不能請假。”

“我又沒病沒痛的,請假作甚?”

“哦。”薑亭晚自己不吃,光坐在對麵看著他,看了有一會,終究還是紅著臉小聲問道,

“昨日我生辰,請你你為何不來呢?”

“昨日,”呂穆頓了下,低頭扒拉著鍋底菜,敷衍道,“忘了,左不過是課業太多,沒空。”

“你!”薑亭晚氣急。

呂穆可不管她臉色不好。

還是過了會,她自己軟了態度:“那,你何時休假?我知道下旬就是十五了,又或者端午...”

“沒空,都沒空。”

“還這麼早,你就知道沒空啊...”

“薑五,”呂穆吃不下去了,“你是為了讓你爹找個由頭好再羞辱我一番麼?”

他語氣有些重,薑五娘子的眼尾都有些紅了。

喬琬聽不下去,搖著頭轉身走遠了些,情竇初開的少女啊...

徐璟吃得差不多了,淡淡開口:“呂七郎。”

呂穆忙停下筷子,咽儘口中食物,起身聽訓。

等待訓示時心中不免嘀咕:徐司業與他們同食多日,還未有過交流呢,這次是要說什麼?

徐璟抿清茶漱了口,又撣去膝上不曾存在的灰,才正色:“君子不失足於人,不失色於人,不失口於人。何解?”

今年才學了《禮》,這一句並不難。

呂穆正色:“回司業,學生以為此句是說,君子在人前舉止應慎重,容、言要端莊,不要說錯話、不該說的話。”

他說完,反應過來。

徐司業是把他剛才噎回薑五娘的那些話給聽進去了,一時間羞愧萬分。

“釋的不錯。”徐璟點頭,又端起茶盞,“可見基本的解義你已沒大問題。”

呂穆自然不敢以為這時候徐璟是要誇他了。

果然,又聽徐璟悠悠道:“隻是士雖有學,實行為本。為學之實,固在踐履,苟徒知而不行,誠與不學無異。爾知禮、能辯,卻少能容,還須得時時自省。回去再將《禮記》抄上幾遍,給我過目。”

喬琬咂摸著這古代版的《實踐論》,又或者說知行合一,很能概括徐司業的這番話。

概是敲打呂穆,批評他學了《禮記》卻還不懂禮貌。

年輕人,還是要講禮貌啊...

而徐司業所說“幾遍”,又是幾遍呢?

喬琬遠遠送上一道同情的目光——方才的同情對象還是薑五娘呢,現在便換了人。

因著徐璟這番長篇大論,在攤子上吃火鍋的監生們都紛紛站起領訓,隻有喬琬微笑看戲,還有薑亭晚呆愣不知道怎麼氣氛忽然嚴肅了起來。

不過聽不懂的或是半路而來不知前因後果的還是占多數,隻知道是呂七郎這個倒黴鬼,大約是吃飯時出言不遜惹得徐司業訓話,害得連累他們。

呂穆對著徐璟是犯怵,但對薑亭晚——他深覺自己才是受連累的那個。

不敢再言語,臉色則更冷了,匆匆吃完已下的菜,結過賬後,拉著柳廷傑走了。

其餘食客也走得七七八八,徐璟卻還沒走。

薑亭晚呆呆地看著呂七郎所有動作,咬住下唇不放。

吃這麼快,她還沒吃呢。

喬琬看了眼徐璟那邊,不管,重新給被呂穆吃得一片狼藉的桌麵收拾過,又給傷情的小娘子重新上了個精致的小釜。

這釜黃銅造的,和現在用的鴛鴦鍋很是不同,中間高高隆起,裡頭可加碳,這樣就不必時時燒熱水。

鍋邊圍著一圈,裡麵加水涮肉和菜,和後世的銅鍋涮肉相差無幾。

這釜是她提前定製的,就先定了這麼一個,還沒試過,打算等試了好再投入使用。

喬琬最近有擴大產業規模的想法,雖然還隻是設想階段,但也足夠熱血了,每天晚上睡前摸著賬本和錢袋子算一遍,第二天起床的動力就又有了。

薑亭晚不解地看她。

“薑小娘子遠道而來,到底吃一些,否則不白跑一趟?”

銅鍋子裡隻是清水和幾塊白蘿卜切片,有點點鹽味,正適合薑亭晚這樣精致富貴的女郎吃。

她好奇看了眼造型奇特的鍋子,又想到剛剛呂七郎那狼吞虎咽的模樣...肚子餓了。

薑亭晚輕咳一聲,矜持點頭:“也好。”

“要奴給您下,還是薑小娘子自個兒來?”

她觀這薑小娘子不是自力更生的人,恐怕平日用膳也是有布菜丫鬟伺候的,此番偷溜出家門誰也沒帶...便主動笑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