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縱此時正在殿內歇息,她元氣未複,又在外著了寒氣,入殿伏在錦榻上咳了半晌方止。林緒見她一手端藥,一手仍捏著那殘破的香囊,笑道:“縱兒,此時太子早該出了行宮了,你還拿著那東西作什麼?”
林縱把香囊小心收進懷裡,隻管喝藥,也不言語。林緒大笑:“這值什麼——”他一語未了,見林縱似有怒意,便住了口,改道:“太子見了你,便肯帶你去閱兵?”
“有涼州兵,由不得他不讓我去。”林縱皺眉道,她話雖如此說,心中卻也著實沒底氣。當日狩獵之前,林縱便已安排妥當,本不該帶那香囊,但她又著實舍不得解下來,猶豫再三,便把它係在小衣內貼身收藏,不料竟被利物劃破失落——她素來率性,便是稀世奇珍也未見得愛惜,但失落了那香囊,竟覺心底痛不可抑,若非太醫攔阻,當晚便要前去找尋,但她這幾日傷勢雖已見輕,料得若要出門,林綺林緒必定仍是不從,便編了這麼個理由出來,不想竟歪打正著真遇到林綬。她當時一門心思尋這香囊下落,言語行動不過含糊代過不失禮罷了,此時回想起來模模糊糊,哪裡看得出林綬心思?
她不欲多談,便轉過話頭道:“三哥不是正抱怨今日沒熱鬨瞧?我昨日從京裡請來了一位酒友,酒量甚好,便請三哥便與他拚一日酒,如何?”
“你府裡會喝酒的不多,”林緒道,“若又是無能掃興的,還不如不見。”
“三哥還記得必得居?”
“那個人,”林緒驚喜道,“我去找了幾次,都不得見,你是怎麼找到的?”
林縱放下藥碗細細漱口,端起案上茶盞慢吞吞細品。
“縱兒!”林緒故意沉下臉,未及開口,林和在殿外輕聲稟道:“七爺,太子口諭。”
二人對視一眼,起身出迎。李雲和宣畢,又給林縱請安:“咱家看七爺精神甚好,今日也比前幾日暖和些,七爺是不是——”
“太子爺天恩浩蕩,我哪能不去?”林縱換過衣裳,又從袖裡摸塊玉佩,遞給李雲和。
李雲和眉開眼笑,把玉佩塞進懷裡,親自過來服侍林縱上馬:“咱家平日裡沒少受老王爺的照應,如今怎麼敢又當七爺的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