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遺書》
我叫白瑩,是個雙相情感障礙患者。
小時候父母離異,我媽外出打工,把我交給外婆養,我舍不得我媽,跟著她搭的那輛車拚命的追,最後卻還是被拋下,性格因此變得很怯懦自卑,時常用討好彆人的舉動希望彆人不要離開,也就是討好型人格,並且心裡特彆害怕長輩的否定和失望的眼光。
上學以後,我在學校裡由於過於懦弱,遇到欺負也不敢還手。有一次那個欺負我的男生撕了我的作業本,老師又點名批評我沒有寫作業,我心裡特彆害怕長輩的否定,所以不敢去上學。
後來我媽聽說了去學校教訓了那個男孩子,我才敢去上學,但那個男孩子從此以後又變本加厲的欺負我。
有一次還趁著全班隻有他的一個兄弟在時,對我耍流氓,脫下褲子把他的生殖器官對著我。
我當時特彆害怕,卻不敢告訴老師,後來我媽來接我時遇見了那個男生,他裝的人模狗樣,對我媽禮貌又羞澀的說阿姨好,她母親轉過頭跟我誇那個男生很有禮貌,不像我天天見到人不敢喊,我無言以對,心裡咬牙切齒,恨不得大聲喊出來告訴所有人這個男生的真麵目,可連我自己都羞於說出那段經曆……
後來就這樣忍受了幾年,我還是選擇告訴了班主任那個男生一直欺負我的事情,當時的小學班主任是一個五六十多歲、有啤酒肚的老頭子,有一次快下班的時候辦公室裡都沒有人了,那個老頭和藹的把我叫到辦公室,我單純的以為那個衣冠禽獸隻是想找自己處理一下欺負我的那件事。
但是他卻讓我脫褲子,我不明所以,我媽因為工作忙鮮少教育我,更是對性教育閉口不談,於是我乖乖的脫了。
然後那個老頭也脫下了褲子,看到他生殖器官的那一刻,我想起了那個男生耍流氓的行為,頓時明白了他想做什麼,尖叫的想要衝出房間,可是房間已經被他鎖了,他又把我抓了回去,我掙脫不了他,隻能絕望地呼救,可是這時候人都走光了,沒有一個人來救我。
幸好我媽這天一反常態的做完工作之後來接我,卻因為找不到我的人,聽其他老師說被班主任帶到了辦公室,然後看到男老師關上窗戶和女兒獨處覺得很可疑,於是喊來人撞開了鎖住的辦公室的門救了我,否則我事後肯定覺得沒有臉再活在這世上。
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學校了,並且對所有的男性都有了心理陰影,看見他們靠近我就會想起了那段經曆,忍不住的尖叫,於是我媽讓我休學在家裡休養。但那些片段卻深深地紮根在了我的腦袋裡,讓我每夜都被迫想起,驚恐到睡不著覺。
我們家族有遺傳的精神病史,而我經曆了這些時候也激發了那些隱藏的基因,患上了抑鬱症,並且產生了想要傷害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那時太小,從沒聽過抑鬱症這個詞,不知道那些我覺得活著很痛苦,想死之類的想法就是抑鬱症,而我媽也以為我是受到了驚嚇變得不愛跟彆人交流,整天以淚洗麵。
而導致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卻因為其和藹的麵目並且經常做好事的名聲,事後隻是賠了我們家很多錢,堵住我的嘴,自己卻還好好的在學校繼續上課,被眾人所稱頌為“無私奉獻、受人尊敬的好老師”。
沒人相信這樣一個有著“活菩薩”之稱的人實際上是個善於偽裝的禽獸。
我媽在事發時覺得很丟臉,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帶我去醫院,導致殘留在我身上的液體經過一段時間無法檢出,並且身上並無傷痕和反抗的痕跡,無法證明其是被強迫的,而且辦公室裡沒有監控,我自己也是主動進入辦公室的,所以最後隻能宣布那個男老師是無罪的。
我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裡難以置信,憑什麼那個人渣能好好的回去教課,繼續禍害彆的女孩,我卻因此一生都要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每日無時無刻不被那些痛苦的回憶所折磨著,還要忍受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我發了好一陣脾氣,甚至動過親手殺了那個人渣的想法,但是我媽卻勸我算了:“這件事情宣傳出去對你一個女孩子的名聲不好,以後嫁不出去的。再說他也賠了我們家很多錢了,沒準把你賣了都得不到那麼多錢。
而且為什麼人家隻□□你不□□彆人?肯定是你有錯在先嘍!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彆的女生天天穿校服穿得那麼規矩,就你一個人天天要穿什麼粉色裙子之類的,弄得花枝招展勾引那些男人,他不□□你□□誰?!!”
我不敢置信的聽完我母親嘴裡的“受害者有罪論”,心裡一陣刺痛,第一次明白,原來我在母親眼裡的價值也不過隻值那麼一堆紙幣而已。都說孩子是母親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可在我母親眼裡,孩子也是可以稱斤注兩賣給彆人的。
而且我隻是喜歡穿裙子而已我有什麼錯?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獨獨選中我一個?穿個裙子就是花枝招展,為什麼彆的女生都可以穿裙子,就我不能?!
我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卻招致更劇烈的辱罵:“你不知道不穿裙子嗎?!你不穿裙子不就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了嗎?!!平時出門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你出去走走看看誰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我在無儘的唾罵中開始懷疑自己:“所以……都是裙子的錯嗎?都是……我的錯嗎?”
我不知不覺的哭了出來,平日裡自詡為最關心我的家人卻在這件事上重重的給了我一巴掌,她把所有罪名都安在我身上,徹底將我推向了黯淡無光的深淵,還要指責我幾句:“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吧!少把錯誤賴在彆人身上!!!”
我在我媽出去工作以後躲在家裡委屈的大哭,她抨擊我的那些話語不停的在我腦海裡打轉,我開始懷疑自我:“真的都是我的錯嗎?都是因為我穿裙子的錯嗎?如果真的是裙子的錯的話,我就不該穿裙子的……以後再也不穿裙子了!!!”
我抓狂的打開衣櫃看向那些罪魁禍首——裙子,如同魔怔一般瘋狂的把所有的裙子都拿剪刀剪碎,剪完之後看到那些碎掉的裙子,我癱倒在地上,又不知不覺中哭了出來,那些碎掉的裙子看著就像我現在碎掉的那些美好的童年生活一樣,一去不複返。
明明已經消滅了罪魁禍首,可我卻感覺內心比沒消滅前更加難受了。
有時跟母親出去時,我就算戴上了口罩也還是會被彆人認出,經常聽到周圍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聲:“就是這個女娃子說自己被老師□□了。”
“是嗎?我聽說那個老師人很好,看著不像是個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再說人家自己家裡有老婆,還有兩個孩子,乾嘛要丟掉那麼幸福的生活,跑到外麵去找一個都沒長開的小女孩開葷?”
“要我看,沒準是這個小女孩自己先勾引的那個老師,然後再誣陷人家,把臟水潑到人家身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現在的女孩子喲,一個個早熟得不得了,個個跟個狐狸精似的。”
我聽著這些言語很想辯解,但是連我的母親都不相信我,還有誰會相信我的清白呢?
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在黑夜,那些陰暗的回憶都會時不時的襲擊我的腦海,還伴隨著我媽謾罵的話語和周圍人議論紛紛的聲音,我感覺特彆的痛苦,腦袋快要炸掉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解脫,就在這時我突然反應過來:“隻要我死了,不就可以不用被迫承受這些痛苦了嗎?”
於是我走到廚房拿出一把刀準備了結自己,可是我怕痛,想用不痛的方法去死,所以最後還是把那把刀放回去了。
但是實在痛苦的時候,我還是會不自覺的把剛買的小刀握在手裡,狠下心來割了一下左手手腕,割的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終於要解脫了,可是我想起了把我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他不用受到任何懲罰隻用賠點錢,還可以好好的活在這世上,憑什麼?!
於是我帶著對命運的不公怨憤的心情活了下去,也許是因為我割腕的地方傷口太小太淺,最後結痂了而我什麼事都沒有。
每次抑鬱發作時我都會把心情畫在畫上,畫完時一看,全是充滿黑紅相間的壓抑畫麵。
於是為了治愈一下自己想養一隻小兔子,因為它們毛茸茸的特彆可愛,但是我媽剛開始不同意,後來經過心理谘詢師的勸導才決定讓我養,雖然對那隻兔子時常沒有好臉色。
我以前的朋友聽說了我的事以後,經常邀請我出去玩,在她們的帶領下,我病情漸漸好了起來,經過了一年的多次心理治療和心理輔導之後,終於能重新上學了。
於是我媽帶著我去了另一個學校上學,我漸漸把那段痛苦的回憶丟棄在了過往深處,不讓任何人知道,並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學生。
直到上初二有一次和朋友逛街時,我遇到一個露陰癖的變態,看到對方耍流氓,恍惚之間又想起了當初學校痛苦不堪的回憶還有母親和周圍人抨擊的話語,我第一反應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奇怪,我明明沒有穿裙子,為什麼他還會選中我耍流氓呢?
那一刻,所有母親灌輸給她的自欺欺人的話語不攻自破,那顆遍體鱗傷的心重新開始鼓動,她終於開始相信自己:“原來不是我的錯,也不是裙子的錯啊……”
但緊接著,露陰癖見她沒有反應於是想靠近她,眼前的畫麵像極了當初那個衣冠禽獸的班主任脫下褲子靠近她的舉動,多年來的痛苦與仇恨湧上心頭,瞬間激起她的創傷性應激障礙,導致她精神失常,她迅速抽出自從被□□未遂以後就一直買來放在身上保護自己的美術刀,眼神暴戾的一刀捅向那個變態的生殖器官。
大街上瞬間響起那個變態的嚎叫:“啊——救命啊——!!!”
剛開始露陰癖耍流氓時,大街上幾乎所有人都冷漠的袖手旁觀,沒一個人上前阻止,直到白瑩對著那個變態捅了幾刀之後,才有人慌裡慌張的喝斥:“喂!他不就對你耍個流氓嗎?你至於捅他嗎?!快住手啊!!!”
白瑩眼神狠厲而怨憤,她已經聽不進旁人的聲音了,繼續一刀刀的捅向麵前這個變態,似乎要把這些年所有的痛苦與不平都宣泄在他身上。
最後有人報警之後,警察來了才製止了她,而白瑩掙紮的力氣大到三個警察才能壓製住她。
那個變態被送往醫院之後,經過結果調查發現他已經不具備生育能力了,算是重傷二級,並且白瑩捅的那七、八刀雖然傷口比較淺,但還是達到了輕傷二級的級彆。
白瑩在對方沒有做出實際行動的時候傷害對方,屬於故意傷害,本來應該去坐牢的,但是由於白瑩還未滿16歲,並且經相關部門鑒定當時白瑩因為創傷性應激障礙導致精神失常,引發了躁狂症,不用負刑事責任,但是需要被強製送進精神病院治療,防止她再出現這種傷人的情況,還要賠給那個變態醫藥費。
而那個變態,隻是因為這事被送去派出所拘留了14天,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在網絡上博取同情。
網絡輿論分為兩批,一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的人覺得很沒必要,那個變態隻是耍個流氓而已,白瑩下手太重了。
另一批是大多數女生,加上少數同情女生遇到耍流氓隻能默默忍受的男生支持白瑩,那些女生遇到這種事時也很想一刀閹了那個流氓,但無奈有的性格軟弱,有的身上沒帶工具,所以也隻是想一想,但白瑩是切切實實的上手了,做到了她們都沒做到的事情。
可網絡輿論終究是影響不了什麼,現實還是那樣,那個變態飛揚跋扈的朝白瑩索要高額醫藥費,一副你們不賠我錢我就徹底賴上你們,讓你們終生為我負責的樣子,甚至還一臉猥瑣的說:“你們要是實在賠不起,把你女兒免費給我做媳婦兒也不是不可以。”
她母親無奈為了息事寧人隻能賠錢,事後破口大罵了她一頓:“他不就耍個流氓而已,你乾嘛捅他啊?他又沒跟你動手動腳,我真的服了,要不是你是個精神病人,我還得想辦法把你從牢裡弄出來!!!
一天到晚的就找給我添亂,我那點工資養你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要一天天的瞎折騰!你就是個拖累——!!!”
白瑩無言以對,就像母親說的,也許她真的是個拖累吧,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
她因為這件事聽說要被關到封閉式病房,還不允許帶手機解悶和出病房就連忙拒絕,但是因為她傷人的行為屬於沒有自控能力的重症患者,最後還是被迫進了精神病院。
封閉式病房的環境特彆壓抑,門口用鐵門封鎖住防止病人逃出去傷人,每個病人被關在單獨的病房,不允許家人陪同,做飯吃藥都有專門的醫護人員通過窗口送進去,並且經過搜身,房間裡不會存在任何能讓他們傷害自己的工具。
她抱膝坐在房間裡,看著同樣用鐵柵欄封住的窗戶,覺得自己比起治療更像是住在監獄裡。
於是她為了早點從封閉病房搬到半封閉式病房,開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比往常好一點,幾個月之後終於搬離了這個壓抑和窒息的環境。
原本的她喜歡畫畫,想學畫畫卻不被母親允許,那些在她母親眼裡是不務正業的畫畫也被全部撕掉。
她喜歡看小說也被喝止,她母親原本也打算把小說給撕了,但聽到她說是借彆人的,就把那本小說拍照發到班級群詢問,還威脅說:“班上再有哪位同學敢借給我女兒這種不務正業的小說,我見一本撕一本!撕完之後那本書的主人可以來我這裡找我賠錢。”
而這一切她還不知道,是第二天上學時其它同學欲言又止的跟她說了一句:“你媽媽……”
她疑惑的問道:“怎麼啦?”
那個同學說道:“你媽在班級群裡說……”
她這才反應過來:“啊?!”
從那以後班上再也沒有人願意借給她小說了,那個險些小說被撕的同學也沒有再跟她說話了。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承受這些的她漸漸變得叛逆起來,拋棄了以前對母親的順從,什麼事都要跟她母親對著乾,母女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不好。
原本的她因為小時候的陰影患上了重度抑鬱,現在又經曆了露陰癖的那件事,引發了躁狂症,由重度抑鬱轉雙向情感障礙。
她母親看到檢查結果後這才發現,由於自己一直疏於照顧,女兒才患上了重度抑鬱而自己不自知,內心十分愧疚,於是放鬆了對白瑩的要求,比如說她喜歡看小說和畫畫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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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那段時間,她因為又想起了以前陰暗的回憶,滿腦子都是母親的謾罵導致每天渾渾噩噩的,身上又平添了許多傷口,還出現了幻聽幻覺的現象,有很多個她都分不清是誰的聲音在她腦海裡大喊:“快點去死吧!!!像你這種人活著根本沒有什麼用,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是你母親眼中的拖累,快點去死!”
她逃避般一頭紮進二次元,迷上了那些虛擬人物,她喜歡上了《文豪野犬》裡的太宰治,因為對方跟她一樣喜歡通過自殺解脫痛苦,看到一根橫梁就忍不住想象能否堅固到容忍她上吊;看到一個屋子,就忍不住丈量它的高度能不能讓她跳樓時一瞬間就死亡;隻要看到一把鋒利的刀具就忍不住藏起來,希望能在絕望時一舉解脫……
雖然她的母親經過醫生的勸導和一直對她疏於教育的愧疚心理,沒有再對她的愛好說什麼,但是她知道她媽還是很討厭她沉溺於虛擬世界。
“可是……這些不被我母親接受的虛擬人物,卻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信仰和光啊……”
為了能解脫她嘗試了許多自殺方式,從一開始的怕痛,到後來的堅不可摧隻求解脫,身上平添了許多傷口,但最後卻都被搶救過來了。
她母親的情緒也在她一次次自殺中崩潰:“你為什麼非要尋死啊?!活著不好嗎?是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呢?!!你爺爺有精神疾病,你也被遺傳了……煩死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啊!!!”
甚至動過把她丟在精神醫院自生自滅的念頭,但最後還是狠不下心來。
住院治療了將近一年後,為了早點逃離這個地方,白瑩會像以前一樣,假裝自己的病情好了一些,好不容易說服母親出院了,終於能回家看望養的那隻小白兔了,不過還不能重新上學,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回到家之後,她又趁著母親工作忙不在家,每次隻有外婆來她家給她做飯吃這樣的沒有大人看護的情況下,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她在多次尋死無果之後,偷偷在網上買到了一本叫做《100種死法》的禁書,開始一步步的嘗試裡麵的死法,可都無一例外失敗了。
直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她按捺著沮喪的心情翻開了那一頁,卻發現可是在最後一頁,作者卻寫著好好活著……
白瑩看著“活著”兩個字沉默良久,隻覺得諷刺,最後竟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活著?我活下去隻會麵對一團糟的生活,有母親的謾罵、有那些痛苦的回憶折磨、有無數個聲音紮根在我腦袋裡叫囂著讓我去死,為什麼要讓我活下去呢?為什麼……”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又帶了些哭腔低下了頭,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為什麼要讓我活下去?我活著隻會是母親的拖累,是她眼裡的恥辱,就算是死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意我……
我討厭自己,討厭到痛恨自己的地步,甚至想象過回到母親懷我的那一刻殺死自己,因為我希望我從未來的過這世上,被迫經曆這麼多痛苦的事情卻解脫不了……
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她看向桌上自己畫的太宰治同人圖,喃喃地問道:“這大概也是你一直想問的問題吧,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她又看向自己從圖書館借的太宰治寫的《人間失格》,人間失格的意思是失去了做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