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徐然看到熟悉的人的那刹感覺眼眶一熱,她快步上前抱住了江晚落。
江晚落突然被抱住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她感受到有什麼液體滴到自己的肩膀上,驚訝的想:“孟徐然居然哭了?平時那麼樂觀的一個人怎麼會哭呢?”
江晚落手忙腳亂的從口袋掏出紙巾遞給孟徐然,孟徐然擦了以後紅著眼說:“抱歉,我一時激動失態了。”
江晚落急忙說道:“沒事沒事,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打他!”
孟徐然搖搖頭領著她坐在了街邊的椅子上,微風拂過發梢,孟徐然的眼淚被吹乾後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好似從沒哭過一般,惟有發紅的眼眶才能窺見她剛才哭得有多傷心。
孟徐然看著落葉說道:“我有時會想,要是我沒有出生在那個家庭就好了,也許我就能像其他同齡人一樣有個快樂的童年,不用每天旁觀父母越吵越凶卻無能為力,不用每次聽到奶奶痛恨我不是男生時而懷疑自己,不用看著孟煥自閉症越來越嚴重但束手無措……”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有時候感覺……活著就已經用儘了全力。”
江晚落看著她沮喪的樣子,有些心疼地說道:“如果累的話就放下一些擔子,休息一會也沒人會怪你的。”不知為什麼,江晚落覺得剛剛抱怨生活強加給她重擔時的孟徐然,才是真正的孟徐然。
孟徐然用平淡的口吻講出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小學三年級時,我媽讓我去工地上給我爸送飯,那個時候我爸操控儀器時不慎割斷了兩根手指,我當時看著我爸流血的手害怕極了。”
“因為我爸不堪的名聲給我帶來的影響,我一直很恨我爸。但是看到他為了給我們賺生活費失去了兩根手指,我又覺得他其實是愛我們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對我爸到底是什麼感情。大概是又愛又恨吧!他在某方麵不是個好父親,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愛著我們。”
“其實他就打過我媽兩次,後來被我和外婆罵醒之後很後悔,還專門買禮物我媽道歉,但我媽不想見他。”
孟徐然說完之後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道:“感覺說出來好多了,現在想起來,我每次崩潰時都是你在旁邊安慰我,感覺好麻煩你啊。”
江晚落連忙說道:“沒關係啊,不麻煩。我願意跟你一起承擔那些壓力,你總是像家人一樣照顧我,我卻無以為報,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孟徐然說道:“其實我不需要你們的回報,我幫你是因為你很像我妹妹,還有……曾經的自己。”
江晚落勸說道:“可是一個人苦苦支撐很累的,你習慣了一個人付出,為什麼不嘗試著放下偽裝跟人示弱呢?”
孟徐然聞言垂眸沉思了一會,眼睫毛垂下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她朝江晚落笑著伸出一隻手說:“好啊,那就請多關照了。”
江晚落握住那隻手,她們倆相視一笑。
這時電話響起,孟徐然接完電話,站起來說:“走吧,接我妹去。”去的路上,孟徐然把發生的事跟江晚落講了一遍。
她們把孟煥接回了家,坐在房間裡,孟徐然看著孟煥畫遊樂場,和她約定今天的事不告訴媽媽,讓她操心。
江晚落看著孟徐然恢複了從前一樣的笑容,心裡那點擔憂隨即煙消雲散。
傍晚馬心悅和朋友分彆回家,她走在路上總感覺後麵有人跟蹤自己,可每次回頭時卻沒人,她心裡疑惑:“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馬心悅從一個小巷子出來時突然有隻手捂住她嘴把她拽到地上。
馬心悅摔到地上時痛得叫了一聲,看到來人驚訝地說:“是你,江晚落!”
她又看到江幻右手袖子裡隱約露出來的銀光,驚慌失措的喊道:“你,你要乾什麼?我不就說了你幾句你至於動刀嗎!你彆過來,我報警了啊!”
江幻一腳把她的手機踢遠,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說:“我隻是想看一下你的血跟你的心是不是一樣黑。”
江幻一靠近,馬心悅就尖叫地往後躲,平常高高在上的她現在卻渾身都是灰塵與泥土,風度儘失,江幻看著她冷笑一聲:“你也不過如此嘛,上午罵我綠茶婊的時候不是很有氣勢嗎?你繼續罵啊,我聽著。”
馬心悅驚恐的看著她喊道:“我錯了,你彆過來啊啊啊——”
江幻看著她慌張的神情突然感覺索然無味:“困住我三年的居然是這種貨色嗎?我以為你至少會抵賴一陣再承認呢,你既然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馬心悅瞳孔放大的看著那把刀發抖:“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江幻朝她一步步逼近:“我問,‘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馬心悅用包擋在身前,顫抖的說:“因為、因為,你當眾朝我發脾氣,我、我麵子掛不住,所以才帶著其他人一起孤立你。”
江幻蹲下來平視她:“朝你發脾氣是我的不對,對不起,但孤立我三年為代價是不是太重了?”
馬心悅點頭快點出殘影了:“對對對,是太重了,我也給你道歉。那個,能不能,先……先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說話……”
江幻將刀收回去站了起來:“這次你認錯態度好,下次就沒那麼好運了。”
江幻放開馬心悅讓她走,馬心悅連手機都不敢回去拿,連滾帶爬的剛跑到巷子門口,卻又被江幻叫住:“慢著,我改主意了。”
馬心悅顫抖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你、你還想乾什麼?”
江幻冷冷的瞟了她一眼說道:“我還是不爽,你現在跟我去警察局自己承認你語言霸淩我了三年,不過最多也就關個十日以下,和罰款500元以下,根本抵不了我三年受到的傷害……”
江幻邊說邊盯著馬心悅的背影,一旦對方選擇逃跑,她就會不管不顧的用刀讓對方的逃跑停下來,然後看看傷口嚴不嚴重,如果對方實在記恨想去報警的話,那她就順手料理了;如果態度良好,那她就高抬貴手放過她。
語言欺淩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很難做出正確的處罰。說大也隻是語言欺淩和孤立而已,可說小了卻是整整三年並且還導致她患上精神疾病。
其實江幻還挺想把那些欺負她的人都殺了,畢竟她早就拋棄道德底線和法律束縛了,但動手之後勢必就會牽連到江晚落。
馬心悅卻立馬答應,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好好好,賠多少關多久我都願意,隻求從此以後你彆再來找我了!”
到了警察局,問到語言霸淩的證據時,馬心悅感覺冷汗都冒下來了,她自己說的話怎麼會自己錄下來留著把柄呢?
江幻拿出錄音機遞給警察,警察頭一回見到受害者押著施暴者來警察局自首的,十分驚訝,這個態度良好的施暴者是不是被威脅了?
不過證據確鑿,認罪者也態度良好,於是把馬心悅送去關了九天,罰款499元。
回家後江晚落驚訝的說:“沒想到你這麼驕傲的人居然還會道歉,我原本不知道的,但是你道歉的那一瞬間在心裡罵人的聲音我都聽見了。”
江幻無語的說道:“還不是給你收拾爛攤子,誰讓你躁狂症犯時控製不住自己發脾氣。”
江晚落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對不起,說起來都是我的錯……”
江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乾嘛朝不相乾的人發脾氣,你朝禍魁罪首發呀!你把李梓軒打進醫院我都沒意見。”
江晚落聞言說道:“以前不敢,現在的話,他要是出現在我麵前我肯定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