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當法律無法給受害者帶來正義時,私人報複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
——福爾摩斯
放假上午,江晚落被李寧秀趕出來買東西,路上望見一個小女孩獨自站在路邊,看上去十分慌張。
她走上前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了?”
小女孩拿著電話手表,撇著一張嘴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說:“我、我和奶奶走散了,電話隻存了我哥的但打不通,我奶奶換手機了,我不記得她新手機的電話。我的爸爸媽媽在外地工作,電話一直打也打不通。”
江晚落安撫了小女孩一陣,掏出手機試著給她父母打電話,終於接通之後,她父母又聯係了奶奶來接小女孩,江晚落便跟他們約了個地點。
就在這時,江晚落突然聽到小女孩說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我哥哥叫李梓軒,電話好像是……”
她猛然瞪大眼睛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問道:“你剛剛說你哥叫什麼?”
小女孩不解地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哥叫李梓軒,怎麼了?”
江幻隨即盤問道:“你哥他是不是以前在實驗中學讀過書?現在跟我差不多一樣大,臉上帶著一個黑色方框眼鏡,特彆胖,對嗎?”
小女孩看著她點了點頭,江幻又恢複了和剛剛一樣的笑容:“沒事,我帶你去找家人吧。”
她用小女孩的手表又打給李梓軒幾次,最後一次終於接通了,她說明了原因,跟對方約了一個地方把小女孩交給他,掛之前江幻不經意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我聲音很熟悉?”
李梓軒感覺莫名其妙:“不熟啊,難道你認識我?”
江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掛了電話。她把小女孩交到了她的奶奶手上,聽著對方不停的感謝聲,她露出與往常一樣的微笑應付,一轉身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她戴上兜帽和口罩,避開攝像頭,挑了條很少人知道的捷徑走,查了一下天氣預報,顯示晚上會下雨。撿了兩個塑料袋係在鞋子上,便踩著廢棄的紙箱翻過圍牆,順便順了露天飯桌上的塑料手套戴上。
到了光線昏暗的巷子,她看著李梓軒令人厭惡的背影在原地徘徊,心想:“看來他家人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妹妹找到了,正好。”
李梓軒看到她詫異的問道:“你是誰?我妹妹呢?”
江晚落邊走近他邊說道:“小孩子看見過於血腥的場麵容易留下童年陰影,所以我把她送到彆的地方去了。至於你,我找你當然是為了算賬。”
在李梓軒警覺的視線裡,她掀下兜帽說道:“才過去兩年就不記得我的聲音了?那我來幫你回憶回憶吧。”
“在你讀八年級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女生因為得抑鬱症而休學。從六年級你們分到一個班開始,你因為一次打架老師要全班寫檢討,她寫得最好老師便要她當眾念作文,從那之後你開始毀壞她的東西報複她,到最後越來越過分。”
“從你往她的抽屜塞那些惡心的蟲子,往杯子放粉筆灰演變到走路時伸腳絆倒她和撞倒她。她白天在學校被所有人孤立,用的東西全是破破爛爛的,晚上回家還要被母親訓斥,就連做夢也要被你們欺負。到最後精神崩潰不得已休學了。”
“記起來了嗎?”
江幻看著李梓軒茫然的眼神冷笑道:“也是,像你這種霸淩者欺負完彆人後從來都是甩到腦後,一會兒就忘了,留下受害者獨自陷在沼澤裡,一輩子都記得那種刻苦銘心的痛。”
“看到你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麵前真是令人火大啊。你知道我休學後受了多少父母的白眼和謾罵嗎?”
她一步步的逼近,死死地盯著李梓軒說道:“你知道我把受欺負的事情告訴那個一文不值的母親時她是怎麼說的嗎?她說我小心眼,說我斤斤計較,說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江幻捂臉發出了尖銳的笑聲,聽起卻十分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鬼才相信你這種人渣是無辜的!”
她眼眸裡閃過一抹怨恨,緊接著一拳砸上去,一邊打一邊憤怒地吼道:“你知道我休學的那一年是怎麼過的嗎?你們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我腦袋裡盤旋,讓我痛苦得想用自殺解脫,卻又因為仇恨而不得不活下來。”
她一腳把李梓軒踹得後退了幾步,李梓軒退著退著就發現背抵在了巷子儘頭的牆上。江幻咬牙切齒的喊叫響徹整個巷子,由於過於昏暗,沒人注意到了巷子裡正進行著一場打鬥。
她火冒三丈地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吼道:“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痛苦的時候,你在學校繼續欺負彆人,隻不過換了一個霸淩對象罷了。你不用受到任何懲罰,所有人隻會把過錯推在我身上!”
“憑什麼?我問你憑什麼!!!”
江幻抓住他的手腕外旋,膝蓋抵著他的肩膀把他摁在牆上,她毫不掩飾恨意的問道:“我那些東西是不是你毀的?”
李梓軒聽到江幻剛剛說的話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臉色十分蒼白,他的臉被粗暴的抵在牆上,仍然不知悔改的說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一不認識你啊!啊——”
江幻用腳從後猛蹬他的膝蓋窩,李梓軒感覺腿一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江幻把一把小刀架在他脖子上冷冷的問道:“是不是你乾的?”
李梓軒感覺到江幻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正緩緩用力,原本還存在的僥幸心理突然消失了,他感覺如果自己再不承認江幻真的有可能一刀下去:“對、對,是我乾的。求求你,不要殺我!”
江幻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李梓軒顫抖的說道:“我、我不記得了。”
抵在他的脖子上的刀更用力了一些,江幻又問了一遍,在李梓軒聽起來那聲音冷若冰霜,讓人禁不住顫栗。
江幻不耐煩的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回答,沒準下一刻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李梓軒顫抖地說:“因為、因為,好像是因為你之前說的寫作文那件事……我真的不記得了,你、你放過我吧!”
江幻冷冷的質問道:“就因為一篇作文你欺負了我整整三年?那篇作文的內容我到現在還記得,我沒罵你沒指責你,隻是列出了你和那個女生打架的不對,你確定隻是因為一篇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