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書寒鴉催魂曲 書寒鴉入世(2 / 2)

墨衣少年當然不會做無趣的事情,二百招之後他終於開始反守為攻,用的竟是丘黎方才所用之招,被他悉數歸還,長風鏢局的人頓時瞠目結舌。

有人失聲發問:“他怎麼用的總鏢頭的武功招式?”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凝視著兩人的交戰,雖然他們心裡也早已掀起千層浪。

平常丘黎並不藏私,自己所用的招式要領都會傳授給鏢局裡的人,隻是至今不說出其右連個英才都不曾出現。

今日竟叫一個不懂槍法的人在與總鏢頭過幾招後就耍的有模有樣,實在不得不讓人感到驚恐,心中也不免慚愧。

墨衣少年勢如破竹,隻攻不守,本是破綻,可丘黎抵禦他的進攻已耗去所有精力,又如何能尋得機會從空門下手。

何況丘黎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內力竟然有些比不上這個小自己一輩的毛頭小子。原本維持的平衡即眼看要被打破,若是想贏隻能速戰速決。

“你的長槍的確不差,但要說第一人有些浪得虛名。閣下名聲在外,不想也隻是個沽名釣譽之徒。”少年還有空挑釁他。

方才拔劍的毛燥鏢師已經再次拔出長劍,怒道:“大言不慚,讓我來教訓你。”說時遲那時快,手中長劍尋著墨衣少年空門就是灌注全部內力的一劍。

石瑋想攔卻為時晚矣。他歎息一聲,心道罷了,這裡都是鏢局的人,勝之不武就不武吧,到時候就說他挑釁在先便是,總好過總鏢頭被打敗的損失大。

“快退下!”丘黎卻突然急急怒吼道,然而箭已離弦如何回?不能再猶豫,他唯有一個選擇。

丘黎暴喝一聲,急提體內所有餘力。長槍手中疾轉,好似寒風過境,冰冷刺骨。鏢旗不堪束縛隨風而起,連帶樹林裡傲然而立的翠竹都儘折腰。

眾人身下的馬匹早已被驚的發出嘶吼聲,暴躁的胡亂跑動,嘈雜一片。

“奧,來了。”墨衣少年陳述道。他神色平靜,長袖一甩,後麵的鏢師頓時飛出。

尚未勒緊韁繩將馬製服的石瑋不枉二當家之名,反應極快,他棄馬趕忙出手接住那鏢師。

石瑋深知決鬥時的餘波往往都不會小,可他沒想到竟會如此之大,連帶有所防範的他心神都為之一震。

石瑋擦乾口角溢出的血,瞬間就明白為何大當家如此焦急,這要是對方不收功,小鏢師必死無疑。

毛躁鏢師落地後雖驚魂未定,卻不忘驚奇道:“二當家的,大當家這一招我怎麼沒見過?”

石瑋心中亦是不解,嘴上卻閉口不言。這一招比丘黎曾經使出的任何一招都要厲害百倍千倍。

一個人若是有如此厲害的一招平時卻不顯山顯水,要麼就是這個人有一個非常厲害的仇人,此乃保命之招;要麼就是這一招不可在人前使用。

“啊!”眾人同樣驚呼出聲。

隻因那墨衣少年竟使出一模一樣的招式,甚至比丘黎更快更有力,宛如龍卷風席卷而來。兩槍相撞,鴻儔竟像是勇猛的獅子,張口吞噬著丘黎的長槍。

丘黎心叫不好,隻是他已分身乏術,隻能任人宰割。

沒想到的是鴻儔的槍尖在即將觸及他心臟之時卻突然偏轉到旁邊二寸處,隨身長槍拔出的同時他也被後勁震地飛出去。

隻聽“碰”的一聲,丘黎摔落在十丈以外。

“大哥!”

“總鏢頭!”

眾人趕快上前去查看,見他尚且存有意識才稍鬆一口氣。

丘黎現在已不用懷疑這杆槍的真假,剛剛若不是對方留手,這純鋼的槍尖就會刺穿他的胸膛,此時他的手下已經好回去為他治喪。

他讓石瑋扶著走到墨衣少年麵前,怔怔地看著他:“你究竟是什麼人?與故人是什麼關係?若是故人邀約,丘某隨時奉陪。”

“在下隻是個初入江湖的無名小卒罷了,怎會識得總鏢頭的故人。”少年撿起地上丘黎的長槍,準備離開。

“這把槍已廢,你為何還要?”丘黎不解道。

鴻儔不僅槍尖,槍杆也是純鋼的,據說玄機老人是參照古書中的霸王槍所鑄。與這樣的武器硬碰硬,縱然丘黎的長槍不俗,眼下恐怕連普通的木棍都已比不上。

墨衣少年不以為然道:“規矩既已定下便不會更改,如今恩怨儘了,從此互不相欠。”

走了幾步,少年駐足補充道:“總鏢頭先前那句話便還給總鏢頭吧,望好自為之,告辭。”

“且慢,敢問少俠姓名?”丘黎追問道。

少年並未回答,頭也沒回地揚長而去。

陽光明媚,微風徐徐。

一盞碧綠色的蜻蜓風箏在空中輕盈飄揚,長長的細線握在個垂髫女童手中。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腳步輕快,惹得大人不時提醒她慢點。

突然一匹快馬掠過,驚得孩童直撲入母親的懷抱,哇哇大叫,風箏也離手飛去。於是哭聲更大更響亮,孩童的母親趕忙抱起來輕拍著哄起來。

“小朋友,這是你的風箏嗎?”

埋在母親懷裡的孩童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風箏瞬間便破涕為笑,掙紮著從母親身上下來。精致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的葡萄眼盯著麵前的人,毫不怕生地回道:“是的,謝謝大哥哥!”

“不客氣。我該向你道歉,剛剛是我的馬太快驚到你。”少年半蹲下身將風箏遞到她手裡。

婦人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她沒想到麵前這位舉止優雅、氣質超群的貴公子會彎腰跟一個孩童致歉。他的神情語氣都表示他是非常認真的對待這件事,而不是在哄孩子。

“我叫言言,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一起放風箏好不好?”

“我叫書寒鴉,今日還有事要辦,改天再和你放風箏好嗎?”少年商量道。

婦人趕忙將孩子再次抱起,衝麵前的陌生人微微額首:“稚子無禮,還望莫怪。”

“稚子天性何錯之有?告辭。”

不多時孩童又再次愉快的玩耍起來,方才的插曲早已經被拋諸腦後,書寒鴉這個名字也已忘得一乾二淨。

在路邊茶棚暫歇的書寒鴉看著桌上已經快要報廢的長槍,無奈的搖搖頭,看來下次應該設定籌碼不準上場。

身周嘈雜聲不絕於耳,茶也寡淡無味毫無口感,但就這樣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想的度過短暫閒暇時光,書寒鴉覺得也是一種愜意。

“快半年了,竟然還有人不知道居月白?!那可是肅慎的克星,元城的明月。來來,我給你說道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書寒鴉不禁想到有個話多的女孩子臨彆前托他給居月白找點麻煩。

正好他現在有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