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之殿借天下 一把空餘名頭束之高閣……(1 / 2)

自吳業光出生後,來無憂山莊的人便越來越少,識得他相貌的更加少之又少。

之前他父母失蹤雖然來了不少人,但那時他才不滿十歲,相貌與現在自然有所不同。

最近幾年他雖天天在國都晃悠,可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彆人他的身份,旁人隻當他是長風鏢局的小鏢師。

此時聽到書寒鴉未經求證便斬釘截鐵的猜測,不免有些驚詫。

書寒鴉是他成為掌門至今接待的第一位陌生客人,所以他特地隱瞞身份,想看看來人如何,沒想到三言兩語間便被識破身份。

不過很快吳業光便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讚賞道:“不錯,有點眼力勁,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書寒鴉回道:“若非莊主本人,是決計不會越矩接過我的謝禮。”

無憂山莊的規矩是不能收謝禮,無論貴賤。若是在任的莊主收下彆人謝禮壞了規矩,那無論對方提什麼要求,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都要滿足。

“何況若是無憂山莊還能雇得上少俠這種擁有如此輕功又步伐沉穩之人送菜,那無憂山莊此時必定門庭若市,書某就算擠破頭怕是也上不來。”

一個有功夫的人他的步伐總是和彆人會有所不同。武功越高,差距越大。

書寒鴉的反話說得很直白,但吳業光卻沒有半分惱怒,反而點頭附和:“有道理。說吧,你來找無憂山莊有什麼事?”

書寒鴉躬身一揖:“在下想借莊主的配劍天下一用,兩個月內歸還。”

書寒鴉見吳業光似有猶豫,也不催促,他已經做好麵對怒目和責罵。

然而吳業光眼神冷靜,臉上並沒有半分不愉,隻是按照慣例問他:“不知兄台借這劍有何用?你該知道無憂山莊的規矩。”

“那是自然。在下初入江湖,聽聞武當問天道號稱天下後生第一劍,故而想去討教一二。隻是問天道的佩劍非凡品,為保切磋的公平,在下隻能向莊主借您那把同樣非凡品的佩劍。武林中人以武會友總不違背俠義之道吧?而且為表誠信,在下也是按照規矩一步一階梯走上來的,莊主可是親眼所見。”

無憂山莊的第一任莊主心懷天下豪氣衝雲,隻要彆人肯誠心一步一步走上來請求他幫助,不違背俠義之道,他都會伸出援手。

幾乎不用思考吳業光便應下:“可以。不過你要贏我才行。”

書寒鴉麵露疑惑:“在下未曾聽說無憂山莊有這樣的規矩,不知是在何時、由哪位莊主所定?”

吳業光拍拍胸脯,郎聲道:“就是本莊主剛剛製定的啊。你既要借劍總要讓我見識下你的本領,總該讓我知道你有不辱天下的實力。”

原來是夾帶私貨。不過書寒鴉也沒有拒絕,他同樣有意試探下這位少年莊主的深淺。

“福伯,將我的劍拿來。”

片刻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捧著佩劍,一瘸一拐地從山莊裡麵走出來。他的身形不穩,可手中的佩劍卻甚是穩當,不曾傾斜分豪。

吳業光接過來拔出,一陣龍吟之聲隨劍而出,劍在空中發出微微寒光。

“好劍。”書寒鴉由衷的讚道。

“那是自然!”吳業光眉眼飛揚,抬抬下巴示意道:“亮出你的劍吧。”

書寒鴉卻是不緊不慢道:“不急。莊主也需得先讓在下見識有無讓我出劍的實力。”

“你這人還真是睚眥必報,那就來吧。”

這對吳業光來說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與人比試,又是在無憂山莊的門口,所以他有心一招定輸贏。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花招,吳業光全力刺出極顯基本功與實力的一劍。

這一劍已聚他平生所學,光華奪目,令人頓時不敢再將他當個小孩子看待。

這一劍有萬鈞之勢。

這一劍毫無破綻、沒有保留。

然而隨著“叮”的一聲,仿若撥動琴弦,這完美無瑕的一劍卻被一根手指輕輕彈開偏離軌跡。

劍氣儘數落在演武場不遠處的空地上,頓時地動山搖、驚起林中鳥無數。

塵煙散去,定睛再瞧,地上已多了個大坑。

吳業光為了能拿穩手中的劍,從小到大滴酒不沾,每天一個時辰基本功兩個時辰練劍的規矩從來沒有斷過。

然而跟著自己十數年的劍,陪過自己無數個寒冬酷暑,本應在他手中穩如磐石,豈料今日他卻控製不住。

若非這一劍劍力偏移威力儘釋,此時他恐怕已被自己的真氣回衝,重傷倒地。

這本就是非常打擊人的一件事,吳業光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目光閃爍,神色異常。

福伯動容的喚了聲“少莊主”,他還用著舊稱。

突然,吳業光眼中迸發出璀璨的光芒,放聲大笑道:“丘黎敗得不虧!再來!”

“好。”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花哨的假把式,兩人招招全力,快得人眼花繚亂,就這麼一直打到夕陽西下。

書寒鴉見天色已晚,收手停下:“年輕人真是精力旺盛啊!在下老了,需要按時用餐,便到此為止吧。”

吳業光平複好氣息順著他的話開起了玩笑:“老年人氣息平穩,倒是我這個年輕人氣喘籲籲。”

他將劍落鞘,扔給書寒鴉。隨後拿起桌上已經開封的女兒紅,像書寒鴉先前那樣輕嗅一下,嘴裡嘟囔著:“這說書先生總歸做了一件好事。今日且嘗嘗這美酒佳肴。”

一口入喉差點嗆到,吳業光皺著眉頭,覺得味道有點怪,好像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書寒鴉接過天下,撫摸著劍鞘上的龍纏紋路,對一旁盯著他手中之劍眼睛濕潤的福伯拱手相問:“前輩您是喜極而泣嗎?這的確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