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個時辰後,追捕書寒鴉的人都被無聲無息廢去武功。
幾個門派的人向上彙報,卻都發現自家門主的屋內空空如也,無半個人影。
問天道的房內人倒是不少。
“多年未見,問兄的功力實在叫人失望。”說話之人短小精悍,一臉橫樣,如鐵般的黝黑胸脯裸露在外。一對招風耳各墜兩枚銀環,同手中九耳八環刀上的鐵環一起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叫人心生畏懼。此人正是寒刀門的門主王清川。
而在他身旁的男子卻剛好與他相反。長身玉立、長相妖冶。他的聲音輕揚傲慢,此時正笑嗬嗬的接話:“下一個既是您,想必侄兒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本來就長了張勾人的臉,笑起來一雙桃花眼更是含情脈脈。尋常人若是被他這麼看著,恐怕早已經三魂丟了一半。可王清川卻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嫌他男不男女不女。
“你不是已經被趕出南海派,怎麼還在替他們奔走?”王清川諷刺道。
南寧卻一點不生氣,依舊笑容可掬:“誰讓嫂嫂懷孕兄長要照顧呢。我雖被趕出南海,但我與兄長畢竟是血濃於水,自然比那些結義的假兄弟可靠的多。”
南寧這張嘴尖牙利齒,完全不講麵子功夫,於是原本想氣他的王清川反而被他的含沙射影給氣得怒氣填胸。
而作為主人的問天道臉更黑,顯然對於這兩位不請自來的人並不歡迎。
“我來之前又去瞧過一眼丘黎叔叔,每天躺在床上就盯著外頭的枯枝也不知看些什麼,估摸沒幾日好活,真是可憐啊。”
南寧說的根本不是秘密,謹慎的他們在丘黎敗後就已經去查探過,本想獲得點有用信息,可惜丘黎卻已經口不能言。
至於那暫時管事的石瑋對他們虛以委蛇,一心隻想著如何維持四海的聲望。
不過為防落人口舌,他們還是放話要將書寒鴉給抓住,可誰知問天道輸了。
“以防萬一,還是想想怎麼才能徹底把這個隱患解決。”問天道將話題轉回正事。
南寧攤手:“您也看見,彙通一共三波加上咱們插入的好幾十號人非但沒有傷他分毫,如今竟是連他在哪裡都不知曉。不過本來我們不知他的深淺,所以問掌門一戰沒有插手做文章,現下知道他有備而來,咱們可以在寒刀門設伏。”
王清川啐了一口:“拿我們寒刀門的名聲做這個事,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
南寧也不急眼,既然有人不滿意他便換個方案:“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我們三人合力將他殺掉,隻是在殺他之前總要問問話的。這個讓我來,我最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人聊天。隻不過吳業光如今和他相交,我們想實施計劃首先應該想個辦法先將他們分開。”
王清川不屑一顧:“一個毛頭小子何懼之有?”
南寧揚唇一笑:“他雖然小,武功還未至上承但也不容小覷。何況縱然他手無縛雞之力,叔叔您也隻能嘴上說說,事實根本不敢找他麻煩。”
王清川就不是和人鬥嘴的料,隻能橫他一眼,扭過去頭去。
南寧仍舊笑容以待。他倒不是替吳業光說話,純粹就是故意言語挑釁罷了。
一直沒開口的問天道仿佛此時才回過神:“暫時不要妄動,一切從長計議。我倒覺得他未必有公之於眾的打算,若隻是輸一場的代價也不是承擔不起。”
南寧嗬嗬一笑,當即戳穿他:“您彆高興太早,且想想,若是他真無意傷人,又何必大張旗鼓來比武贏你們的武器、落你們的麵子?還是說您落了麵子,便不讓我二人置身事外,一定要有難同當?”
任他如何巧言令色,問天道都隻有一句“慎重以待”。他有自己的打算,隻等著外出尋找掌門玉牌的許遙清帶回來好消息就行動。
王清川見沒什麼好談的,留下一句“那麼就各打各的算盤”便告辭離開。
南寧剛回到住處就聽到手下人彙報,他們損失慘重。此次他出來身邊跟著的都是南海的門徒,那些人的武功都不是頂尖的,這個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弟子彙報的消息裡麵還有雷慕受傷這件事。
信南山正在給雷慕療傷,突然眼前一黑,頓時雷慕體內的真氣就亂竄起來。
信南山趕忙阻攔,可南寧隻用一隻手便輕鬆應付了他,另一隻手還卡著雷慕的脖子。
“泉主,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雷慕的雙眼裡寫滿了恐怖和難以置信。她沒想到素來笑容滿麵的南寧會這麼狠毒,更沒想到南寧竟然真得會殺自己。
或許是她眼裡的那一抹哀傷觸動南寧,南寧最後還是收了手。
“我有沒有說過,不讓你摻和到這件事情裡麵來?若有下次,彆怪我不留情麵。”南寧說完拂袖而去。
雷慕連咳十數聲才順過氣來,她的眼裡早已布滿淚水。此時見到信南山關切的眼神,非但沒有半分感動,反而將氣全撒他頭上:“誰要你多管閒事。”
信南山直言道:“我受你母親的恩,既然答應她護你周全,自然不能食言。”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雷慕更加生氣:“我哪來的母親?她若真是我的母親又怎麼會將我趕出霹靂堂?若不是她將我趕出霹靂堂我今日又怎麼會受此等屈辱?”
這種話信南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起初他還會用長輩的身份去講道理,多次無果後,他應對的方法便改成不言不語。
雷慕鬨了一通,加上身上有傷,很快就昏睡過去。信南山將她安整好,便出門去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