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視一笑,突然眼前一暗,有人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轉瞬間已與接招的掌司史來去幾個回合。
高手對決又急又猛,頓時讓圍觀的人眼花繚亂。
當所有的人目光都目不轉睛地關注著天上的二位時,有個老太太卻乘人不備進入到藏景的房間裡。
那老太太將垮著的竹籃放在地上,從裡麵拿出一個盛著半碗水的瓷碗放在桌子上,接著又拿出三根筷子置於其中。她變換叫著不同姓藏的人名,一直到那三根筷子豎在裡麵不倒才停下來。
隨後從竹籃裡拿出紙錢燒了起來,嘴裡念叨著:“你個老東西,是嫌棄清明給你燒的太少了是嗎?怎麼還纏到兒子頭上。有什麼怎麼不敢來找我。”
紙錢燒完,老太太又緩步走到床邊,摸著眼淚小聲抽泣道:“我的兒,你快回來。”誰知她撩開床幔,發現裡麵竟是空無一人。
“啊!”
聽到驚呼聲,一直關注著房間的書寒鴉第一個衝了進去。見老太太無事,便放慢動作。
“這是怎麼回事?藏叔呢?”晚幾步趕過來的吳業光急切道。
正在激戰的掌司史趕忙撤手回來,見人已經不見,當即又消失在月色中。
他來去如風,竟沒一人瞧見他的真容。
“都走開。”金箭使者進來粗暴的將人都拉開,然後開始檢查床榻,結果沒有發現任何機關密道。
倒是因為拉動的牽扯,從床幔頂部落下來一張紙,上麵寫著:要想找藏天眠,來玄機大會。
字跡普通,沒有任何特色。這紙自然是被金箭使者給收走,其他人連觀摩一下都不被允許。
吳業光和鐘漓也算是武林名聲在外之人,不依仗家裡,憑自己的德行、武功到哪裡也能得到基本禮遇。誰曾想,碰到朝廷的人,在絕對的權利麵前,他們連邊都挨不上。
書寒鴉在想一件事,拋開為什麼要殺藏天眠這件事,隻說要殺他的人會不會有點多?武功是不是都有點過於高強,而且個個看起來勢在必得。
如果是一個組織的,為何同一時間重複派那麼多高手前來?
目前已經收到三個不同的殺人留字,若按照音階宮商角徵羽來說,這個組織便有五個人。
而這五個人或許是互相競爭互相牽製的關係。這個組織就像是雜亂的線團一樣沒有眉目,若是能找到線頭就好了。
藏天眠失蹤,藏兵穀徒留已是無用功,何況玄機老人收徒定在四月初十,那裡距國都有六百多公裡,需得儘快趕去。
三人告辭後,鐘漓去找鐘家堡的人彙合。
書寒鴉和吳業光兩個人快馬加鞭,終於在前一日的午後抵達,不想卻被攔在外麵。
“最近京城中驚現大盜,來往的人都需要仔細檢查,請問兩位有無身份文牒?若是沒有的話需要在官府這邊登記名冊。”
誰能想到行走江湖還需要身份證明,真正是稀罕事。
書寒鴉也是萬分稀奇:“除戰國時期商君製造過照身貼之外,之後的各朝各代也就官員有身份證明,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平民也需要的。”
既進不去兩人索性就在城外一見便知是新搭的茶棚坐下,喝茶閒聊。
遠處有輛並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來,車麵已沾著不少泥土風塵,想必是從偏遠的地方而來。
一陣整齊的踏步聲響起,有兩隊訓練有素的朝廷兵馬從國都內魚貫而出,分彆林立在官道兩旁。閒雜人等都被擋在外麵。
吳業光最喜歡看熱鬨,一看這陣仗當即一躍而起,坐到茶棚旁邊的大樹上吃著蜜餞翹首以觀。
“書兄,來了個娃娃。這年紀這派頭應該是太子李朝熙。”
初春的陽光灑在李朝熙如瓷如玉的臉上,頭頂烏黑的頭發束在白玉冠中,垂下的藍白色冠帶在下頜處打了個精巧的結。
今日的他並沒有盛裝而來,隻是普通裝扮。
“這可是當朝太子,咱們聖上唯一的子嗣,什麼人能讓他親自來迎接?”
人群中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問詢,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那停駐不前的普通馬車上。
難道是她?書寒鴉暗思道。
李朝熙翻身下馬,步行數十步走到眾人目光所聚處,隔著車幔對著裡麵的人深深一揖:“給皇姐請安。聽聞皇姐今日回來,子謙特地前來迎接。”
良久裡麵才傳來一句回應:“你我二人還是莫要碰麵的好,太子請回吧。”
那聲音聽起來一點溫度都沒有,好似冬日的寒風刮在人的臉上,太子的臉頓時被凍的通紅。
太傅及時趕到替他解圍:“給公主請安。臣與太子在前麵替公主開道,宮裡頭聖上還等著呢。”
沒人應聲,就當是默認,太傅立刻請太子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