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33(2 / 2)

不過好在這樣的日子並沒有多久,惠州災情已然穩住,自然蕭恕也要領隊回京了。沈清晏得聞這個消息自是歡喜,便想著早日同蕭恕辭行,也好快些回元京。

隻是她心裡這個小算盤還沒打出來,那頭蕭恕便像是聽到了響動一般,特意囑了風逐過來讓她們一道隨行。風逐來傳完話,還不忘提醒她,這是殿下的命令。

非是商量。

就是讓沈清晏沒得選了。

沈清晏的車駕已經燒沒了,蕭恕另著人置辦了一駕,由十一駕著車馬,她同白鷺一道窩在裡頭。

沈清晏有個習慣,隻要心裡頭一但靜不下來了,便要做上一陣子女紅來靜心。故而無論是在家還是在粟雲樓裡頭,哪怕就是去衛國公府小住幾日,白鷺都是會備上針線的。

此次,也不例外。

沈清晏窩在車駕裡頭,拿著針線繡著她出行前尚未繡完的‘月夜荷塘’,腦子裡卻全在盤算著回京後怎麼接近晟王府。

其實若是想要見著汪貴妃,最為簡單的辦法便是同蕭如月搭上關係。

隻可惜,這蕭如月向來就與徐徽寧不對付,二人雖是表姐妹,但滿元京裡頭誰人不知這二位勢成水火。

而沈清晏自幼出入衛國公府,同徐徽寧兩人好得仿佛如親姐妹一般,即便她從未同蕭如月打過照麵,隻怕在蕭如月眼中,這沈清晏已是徐徽寧的耳目了。

有這麼一樁齟齬在前,加之蕭如月又是個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尊貴郡主。除非是蕭如月有求於她,或是她直接當著蕭如月的麵賣了徐徽寧。

不然,她想都彆想能討好得了蕭如月。

而於沈清晏而言,她自然是極不願傷害徐徽寧的,所以她便也不會去同蕭如月再套這個近乎。左右能接近汪貴妃的人,又不止她蕭如月一個。

可她身為女子,若直接去尋晟王必是不妥,想了想還是得從晟王妃那處下手。

這晟王妃是肅國公的嫡長女,聽聞自小就是個樣樣都好的賢惠人,滿元京裡頭的勳貴人戶裡頭對她也隻有誇讚,半個不字都是聽不到的。

像她這等身份的人,尋常人戶的宴會自也是請不動她的。但好在肅國公府還有一個庶出的二姑娘。

這位二姑娘便是同柳華蓮有些像了。她的阿娘是個貴妾,又深受肅國公喜愛,從小晟王妃有的東西這位二姑娘也必是有一份一樣的,好像她也是個嫡出的姑娘一般。

再者,這位二姑娘的性子驕縱,與柳華蓮的性子是同一個路數。從前,柳華蓮每每都要用這肅國公府的二姑娘,來擠兌柳家那個嫡出姑娘。

沈清晏聽得多了,自也是知道了些。

而要毫無痕跡般同這位二姑娘沾上關係,由柳華蓮那頭的人出麵最為妥當。

想到柳家,沈清晏便覺得自己先前封那小門草率了。

從前隻覺得自己即將遠離,不想讓隔壁院的人再進到院子裡來,而如今自己要在元京生根,還是得借助柳家。

“姑娘,可是馬車顛得厲害?”白鷺在一旁替她打著扇,眼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都怪王爺,這要是咱們自己上路,姑娘哪裡用得著受這樣的罪。”

沈清晏聽了這話,歎道:“白鷺,平時裡咱們三個人的時候,你說話沒有遮攔些也便罷了。但現下是什麼情況,你也忘了?妄議皇子,可是要吃板子的。”

她嚇唬著白鷺,雖她自己一向喜歡白鷺這直來直往的性子,但現下到底是在蕭恕的隊伍當中,隔牆有耳總是容易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

白鷺點了點頭,不再開口。

也不知道是白鷺的嘴開了光,還是她的話被人聽了去,不過片刻這車隊就停了下來,前頭傳下話來說是直接紮營休息了。

沈清晏半掀了車簾,看著天際那輪金烏,總覺得今日這紮營紮得略早了些。

惠州的事大抵已經辦妥,但蕭恕還是留了人手在那頭,好與惠州刺史一道再處置一些未儘之事。一道隨著蕭恕回京的也就五十幾人,都是些個中好手。

沈清晏覺著多半是因為白鷺那話被聽了去,想著自己此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決定親自去找蕭恕示個好,總歸不能讓白鷺真挨板子不是。

她下了車駕尋著蕭恕的時候,他正一個人立在河邊。沈清晏示意白鷺離開,然後自己悄悄走了過去,隨後她半蹲著身子挑了塊石子,對著河麵就打了個水漂。

那石子在水麵上跳了三四下,蕩起了三四個水花之後就沉了下去。蕭恕沒有回頭,隻是也挑了塊石子打了個連綿起伏的水漂。

這好勝心可真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