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送什麼禮呀?”
沈清晏不解,道:“七月三十還要送禮嗎?”
徐徽寧又道:“生辰不送生辰禮,這不像話吧?”
“也是。”沈清晏點點頭,“可我從未在今日送過生辰禮,此時人在此地,臨時臨腳的,也備不了什麼好的生辰禮呀。”
徐徽寧拍了拍她肩頭,又道:“隻要是你親手做的,他一定喜歡,心意是最重要的。”言罷,她又取了畫像,道:“我先拿一份,今夜咱們一起上街遊玩。”
沈清晏盯著她離去的身影,蹙著眉頭想了許久,轉頭看向白鷺,問道:“地藏王菩薩的生辰,需要備生辰禮嗎?”
白鷺搖頭道:“許是,此地風俗?”
“地藏王菩薩生辰,一向都是放河燈,再在屋舍地麵插上清香便是了。”她咬著唇,目光看向上方,喃喃道:“要麼親手做些河燈?也算是心意到了吧。”
白鷺附和點頭,覺著沈清晏此舉兩者兼顧,最是合適。
夜風和緩,晦月狹小,尖細月牙如幔帳金鉤挽起一夜黑紗星辰。
因是地藏王菩薩的生辰,依例宵禁時辰會將平日要晚上兩個時辰,故此滿街儘是行人。
沈清晏一行人站在街邊,看著滿街行人,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去。白鷺因是腿傷未好,沈清晏便命十一在旁扶著。
徐徽寧便借機讓白鷺拉著十一單獨遊玩,十一淡然拒絕。
沈清晏覺著讓他們二人單獨相處,指不定十一也能開竅,這便也開口讓他陪著白鷺隨意走走。
十一這才點頭。
一行六人,轉眼便隻餘了四人。
徐徽寧又附在風逐耳畔細說了幾句,便拉著他也一道離去。
一行六人,最終隻餘沈清晏同蕭恕二人一道立在街邊。
二人相視一笑,沈清晏便同他一道往河水畔走去。水畔放燈之人眾多,皆是一行人齊齊而來,放完河燈便走,等了許久,才有空閒。
沈清晏將一直拿在手中的河燈點燃,見蕭恕手中空無一物,便道:“殿下沒有備生辰禮嗎?”
“生辰禮?”蕭恕不解,又道:“我需要備什麼生辰禮?”自己送自己生辰禮,這也未免太淒涼了些吧?
“地藏王菩薩的生辰,殿下不備生辰禮嗎?”不是此地風俗嗎?
蕭恕這才想起,自己同地藏王菩薩生辰,原是同一日。他無奈道:“我不曾備下。”
“那這盞燈就由殿下來放吧。”她將手中河燈遞過去,道:“地藏王菩薩生辰,都是要放河燈,就地插香的。”
蕭恕見她如此,亦不好出言拒絕,這便接過河燈,放置水中。一旁的沈清晏便見此,便閉目祈願。
見她祈願終了,蕭恕方問道:“你信奉地藏王菩薩?”
“幼時曾十分憧憬。”她看著一遍河燈,燭火跳動,言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幼時初聞此語,隻覺著心中悸動不已。”
“可如今才知曉,他怕是永世也成不了佛了。”
因為,地獄永不會空。
“人間尚有煉獄。有欺壓者,有強取豪奪者,有偷盜,有殺伐……”沈清晏忽止了聲,思及蕭恕在側,忙將話題岔開,道:“殿下餓不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蕭恕似是沒有在意她方才的僭越之語,隻笑笑點頭,同她一道往前行去。
街市之中人流眾多,他們二人隨意選了個攤位坐下。攤子店主上前相迎,問著他們二人,想要點什麼。
“有長壽麵嗎?”
那攤主麵露難色,道:“這位郎君,我這隻賣餃子。”
“那便來兩碗水餃吧。”
待攤主離去,沈清晏方道:“殿下要長壽麵做什麼?”
“今日是我生辰。”他料想沈清晏也不會知道,隻得與她直言相告,“同地藏王菩薩,是同一日。”
“這樣呀。”她麵上滿是尷尬神色,想起自己方才還問蕭恕因何不備生辰禮,她便想抽自己一巴掌。“殿下,你稍坐,等我下。”
生辰之日連一個人都不曾記得,多少有些淒慘了些。
她走向攤主,取了些銀兩,便借了鍋爐準備。好在此處是個餃子攤,麵粉食材具全,她背著身子在攤後忙活了半晌,這才端了碗長壽麵遞到蕭恕跟前。
“喏,生辰快樂。” 她笑意盈盈,手上還沾有麵粉,一雙烏黑的眼睛直催促著蕭恕啟筷。
他執箸,又道:“你的呢?”
“隻有壽星才能吃長壽麵呀,我吃水餃。”她將一旁的水餃移過來,又道:“食材是簡陋些,但我給你加了兩個蛋,成雙成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