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盯著人家看的是喻遙,他自認冒犯,衝男子微笑點頭,以表歉意,隨後就移開了視線。
移開後卻覺得自己臉上仍有一道灼熱視線,扭頭發現那男子竟還盯著他。
喻遙不由得蹙起眉頭,心中暗自疑惑,莫非他二人認識?
腦海中仔細回憶是否和此男子有過交集,未果,便更奇怪了。
他正糾結是否要上前與其說上幾句,誰知,那男子突然宛如狗嗅物般,拱起鼻子向他的方向聞了聞。
喻遙:“......”
仔細嗅聞之後,那男子突然大咧開嘴,露出詭異猙獰的笑容。
那人口中尖牙參差不齊,再加上眼神也透露著一股狡黠,額頭青筋暴起,仿佛帶著一股野獸尋到滿意獵物的驚喜興奮感。
盯得隻叫人覺得一陣滲人,渾身發毛。
就在喻遙以為他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那男子卻突然將表情收起,繼續埋頭吃他的飯了。
莫名其妙。
轉頭瞧海猛阿宋吃的俱是投入,也無暇與自己討論,喻遙想了想,站起身。
剛轉身要往外走,就被阿宋拉住了衣角,她道:“大人你要乾嘛去?”
喻遙站著看著坐著的她,見她一雙清瑩的眼裡帶著關切之意,一時有些恍惚。
尋常狐族眉眼間多含媚惑感,但阿宋卻不同,她的眼睛常帶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清澈純粹,透露著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
喻遙道:“我吃好了,出去走走透透氣,反正現在也無事做。”
阿宋立刻放下碗筷起身,抹抹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吃飽了,你白天靈息受限,萬一遇到危險就不好了。”
喻遙瞄了眼她那桌上才隻吃了不過兩屜,小狐狸的飯量又豈是這麼小的?
他笑了笑,將阿宋的手從自己衣角拽下,又將她按回座位,道:“放心,無事,我不去遠處,隻在店門口站一會兒。”
見阿宋沒動地方,麵色仍有猶豫,喻遙伸出手將那籠屜裡的一隻肉包拿起,放在她的碗中,道:“我就在不遠處,不會走遠,你能看的到我的,不必擔心。”
說著,便離開快步走了出去。
阿宋忙抻脖子瞄他身影,見他到賬房櫃台處跟小二說了幾句什麼,隨後就走到店門口靜靜站著吹風,沒有走遠。
阿宋勉強放下了心,海猛在旁催促她:“妹子你快吃啊,彆管他。”
她笑著應了,剛一坐下,剛跟喻遙說話的小二就端過來幾屜新點心。
海猛疑惑道:“我們點的上完了啊,怎麼還有?”
小二哈腰,手指了下門口道:“這個是那位紅衣公子剛才加點的,說有人會不夠吃,這個賬他已經連他自己那份單獨付過了。”
說著便將吃的都放到阿宋麵前。
阿宋一愣,立刻轉頭看喻遙。
見他一襲紅衣背手站在門口,清晨的微風經過,將他的發絲和衣袂都吹得微微揚起。
再轉頭看那開著花的叉燒包,冒著熱氣與香氣。
阿宋將雙手捧在碗邊,溫度透過碗傳遞過來,不知不覺手和心都變得暖呼呼的了。
等待多時,入夜後,三人來到一處民宅,進入一間房屋。
一進來,三人便在屋內找了三把椅子並排坐下。
此處為一空置許久的老宅,周遭也無人居住,海猛想著一會兒若是那魔來了,定是免不了一場惡戰,防止傷及無辜,此地最為合適,隻不過......
“啊嚏!”
阿宋抱著胳膊打了個噴嚏,抱怨道:“海猛大人!你選的這個地方也太冷了吧,凍的我渾身狐狸毛都要站起來了。”
海猛抱歉道:“本來就偏,又太久沒人住,沒什麼煙火氣,肯定是要冷一點的。”
轉而又道:“不過!也不完全怪我吧!誰知道今晚上南悅城突然變天了,不止屋裡冷的,屋外也冷的要死!”
阿宋凍得又打了個寒顫道:“好好,不怪你不怪你。”
說是不怪,但卻是真冷。
海猛喻遙,一皮糙肉厚,一魂體屬陰,降溫了也冷不到哪去,可真是苦了她了。
阿宋搓了搓身上,又搓搓手,兩掌張開朝裡麵哈了哈氣。
喻遙坐在她旁邊,突然道:“還是很冷?”
身子發抖想裝也裝不了,阿宋勉強笑道:“是有一點哈哈。”
海猛起身道:“要不我出去借點炭回來,燒一會兒能熱乎點。”
阿宋搖頭道:“彆了,一出去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
海猛無奈坐回來了,喻遙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往旁邊屋裡走去,再回來手裡就抱了兩床被子。
阿宋眼看他走到自己麵前,刷啦抖開棉被,又用力在她頭頂一揚而起。
下一刻,她就感覺棉被落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喻遙則一臉淡然地把兩邊的被角拽過來,在她胸前打了個結,輕聲道:“沒有炭,就裹厚些取暖吧。”
阿宋愣愣的沒反應過來盯著他看,海猛則在旁看著感慨道:“真是活見鬼了!老鬼居然也會關心人了!”
海猛話一出,阿宋看到喻遙立刻瞟了一眼她,對視了又飛快移開視線,咳嗽一聲道:“什麼關心,我是怕她凍僵了影響身手,萬一一會那個魔來了,對付不了。”
阿宋還是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