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尋常女子成婚三日應……(1 / 2)

尋常女子成婚三日應當歸寧,囿於戳穿性彆之事,謝離和林沂遲遲未回謝府一趟。

那頭的謝博戰戰兢兢,早些時聽聞太子不歸家就日夜驚憂,平日上朝亦不敢多窺探幾眼,生怕謝離執拗的性子惹惱太子而牽連自己。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小廝過來通傳太子的禦駕即將蒞臨。

謝博驚住,手忙腳亂地捯實一番,喚上府上眾人到門口迎駕。

太子馬車緩緩停下,林沂率先邁出,抬手接下謝離。

“參加太子殿下,太子妃。”

謝離趁著太子與謝博說話之際,掃了眼後麵的女眷,沒有看見母親常英,眉心微微一蹙。

謝博眼尖,立即明白過來,連忙解釋:“英娘近來身體不適,故沒有出來迎駕。”

謝離慌亂:“母親怎麼呢?為何不派人告訴我?”他顧不得禮儀,徑直闖入謝府往偏院奔去。

“離兒。”林沂瞥了一眼謝博,快步跟過去。

這輕輕一掃,驚得謝博冷汗直冒,頗為心虛地跟上太子腳步。也不知太子是否知曉先前他強行囚困謝離一事,若謝離心裡有怨,吹吹耳旁風,那他的仕途豈不是就此止步。

不會的,他可是太子嶽丈,遵照禮法,明麵上該有的尊榮太子還是要給的吧。

謝博心裡安慰。

自謝離離開,偏院越發冷清,隻有蘭嬤嬤和常英兩人居住,偶爾謝博會過來看一兩眼。但常英怨恨他的無情,每次都將人打出門,漸漸地就再無人過問。

蘭嬤嬤端著熬好的藥正欲進廂房,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嬤嬤”。她回頭一看,盛裝逼人的謝離麵容焦急地朝她跑來,“離兒?”

謝離停在蘭嬤嬤身邊,看著她手中冒著熱氣的湯藥,顫音問:“我娘怎麼呢?”說著便跨進門檻。

“娘。”

床上的常英聽見熟悉的聲音立即起身,瞳孔睜得老大,掀開被褥蹣跚上前,被謝離一手抓住。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睽違已久的孩子,不可置信地說:“你沒事?”

“我沒事。”謝離沒急著解釋,將衣著單薄的母親抱上床,蓋好棉被。同樣打量著常英,麵色蒼白,幾近形銷骨立,眼眶須臾間通紅。

蘭嬤嬤放下藥碗輕聲道:“英娘隻是感染風寒,加之積鬱過深才這般狼狽。”

謝離緊緊握住常英的雙手,切聲說:“我之前不是讓星勉跟您說了嗎,太子未降罪。”

常英歎息:“他一時貪你貌美而心軟,日後厭倦隻怕禍恨更重。”

“應該不會吧。”謝離語氣嘁嘁,他雖不敢枉下決斷,心裡卻隱隱覺得太子不是這樣的人。

門外迭遝的腳步聲打斷他們的對話,蘭嬤嬤看見為首的太子,忙跪地。常英俱是一驚,不自覺反手抓緊謝離的手,一瞬後又鬆開,欲下床行禮。

林沂製止她的動作:“嶽母身體抱恙,不必行禮。”

這一稱呼,落到一同過來的謝府眾人耳裡。謝夫人麵露不虞,分明她才是謝離的嫡母,太子怎能稱呼一個侍妾為嶽母。

謝博不知謝夫人的計較,原本惶恐的心更添擔憂,早聞太子行事不太遵循宗禮,多次越過先祖定下的規章製度,一意為之,但太子能力出眾,縱使初始有反對之音,事後結果擺在那也無話可說,且當今聖上偏睞信任,太子地位之穩固是毋庸置疑的。

現下太子隻認常英為嶽母,那他這個不甚稱職甚至有所苛待的父親,又會如何。

常英看了眼謝離,見對方神色平常,咬咬牙退回原位。

林沂繼續道:“此處實在清冷,不太適合嶽母養病,離兒時常惦記母親,不如嶽母換至太子府,便於離兒侍奉左右,以全孝心。”

前一個稱呼已讓謝博心慌,如今太子這話更是誅心,他趕忙賠笑:“殿下,英娘不喜喧鬨,隻習慣蘭嬤嬤的貼身照顧,但該有的用度未曾落下一分。”

林沂未言,看向謝離。

謝離對太子這話同樣意外,今日隻是按照規矩補上歸寧,卻不想母親生病,既然太子開口,能帶母親離開這苦海自然是再好不過。

他欲開口謝恩,常英卻先一步說:“謝太子好意,隻不過民婦已經習慣這裡的生活,不願挪位,雛鳥長大,終歸是要離家遠行,戀家的鳥是飛不高的。”

“娘。”謝離出言。

常英拍拍他的手,直起上半身鄭重其事地道:“殿下仁厚,民婦便放肆請求,他日謝離惹事,您能饒他一命。”

她暗指的是什麼,幾人皆心知肚明。

林沂看了眼謝離,意味深長地回:“如嶽母所求。”

常英長舒口氣,懨懨卸力躺下。

謝離心裡一暖,朝林沂小聲說:“殿下,臣妾想和母親多說會話。”

林沂頷首,囑咐一句“太醫一會就到”,留出空間讓他們母子聚聚。

太子離開,謝博等人自然得陪上,廂房裡隻剩下謝離和常英。

謝離端起湯藥攪了攪,這會溫度剛好適宜入口,他舀了一勺喂給常英。

常英盯著謝離,配合喝了大半就不想再喝,沉吟道:“太子對你如何?”

謝離放下藥碗,給她擦了擦唇上的藥漬,“很好。”

常英猛地抓住他的手,語氣不善:“你不會喜歡上太子吧?彆忘了自己身份。”

謝離頓住,轉了轉被死死抓住的手腕,斂眸道:“殿下以後可是坐擁天下的君王,我不會拎不清的。”